枪声炸响。仿佛雷雨里黑云下刺穿黑暗的一道电光,霎时间照亮整个世界,又转瞬间熄灭。
陈晋航霍然惊坐起来,抹了一头的冷汗。
“是梦吗……我还活着?”
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梦中的一声枪响,在他的记忆里面,撕开了昏迷之前的几幅画面——
刺眼的灯光,凶残的恶汉,举起落下的砍刀、纷飞的鲜血。他血泊之中倒下,身上的鲜血感觉快要流尽。
但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又是什么地方?
他吐出口气,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
“枪还在……”
“咻——”
低沉的闷响,带起微弱昏黄的光。陈晋航寻声转头,看到一点烛火出现在黑暗之中,微微摇曳。
“咻——”
一点又一点烛光相继亮起,昏黄的色彩交映起来,灼得人眼睛不适。
空气闷得让人发慌,满眼的烛光如同繁星,让他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某种神秘仪式的中央,像是祭祀中的放在祭坛上的待宰羔羊。
他翻身而起,手指轻扣在手枪扳机上,同时检查身上的状况。
让他惊疑的是,他本已被尖刀割裂的警用作训服竟然完好无损,那浑身上下染满了的粘稠腥血也一点也不见了。还有腰间,那根本已被打飞的伸缩甩棍,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又成缩回状态,别在他的腰间,仿佛他根本没有使用过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状态神秘地恢复,心中却更加的警惕。
憋闷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个少女幽幽欲泣的声音:
“众星当空,父王在上。梁王女辛宓叩首。旬月之前,父王薨逝,传位于宓。然而国中诸臣,皆弃王命,兄长合诸臣而谋我。幸得家臣忠义,宓侥幸脱身。如今兄长夺器,视我如仇寇,宓留在郑国,性命必丧。就此离去,又实在有负父王重托。宓左右踌躇,难以抉择,不得已以父王命星召唤,惊扰父王永眠。只求父王英灵降旨,示宓以前路。父王英灵在上,宓再叩首。”
话音刚落,一道亮光蓦然间刺穿了昏黄的烛光,刺亮了眼前的昏黑。
他用手挡在眼前,不自觉后撤两步,踢灭了身后两点烛火。
强光逐渐适应,陈晋航放下手来,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几乎是五体投地一样,跪伏在他的面前。
“拍电影?穿越?”
后脑勺还隐隐作痛,让陈晋航对现状的猜测不知不觉偏向了第二个选项。但这种小说里才有的事情,他终究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始终保持警惕,枪口指着少女头前,说道:“你认错人了。”
那少女听到陈晋航的声音,猛然间抬起头来。陈晋航看到一张精致白皙的鹅蛋脸,那脸上细眉微蹙,愁意难展,又唇齿微张,显出一丝惊色。
“你是谁?为什么能应父王命星而来?”少女迅速从地上站起,沉声问道。
陈晋航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光芒之外响起:“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公子,我们该走了。”
“公子?”陈晋航心中微微一动。称呼一个少女为公子,似乎已经是春秋战国时期才有的事了。但是眼前满地的烛火,却让他不自觉间想起了诸葛亮七星续命的禳星之术。如果不是脚下烛火不止七点,所谓命星和召唤又在《三国演义》里没有见过,陈晋航真的要以为这里是续命现场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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