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兰拂晓这回有些听不明白了,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那混蛋要纳妾?那混蛋不仅要纳妾,还要杀了姐姐?”
染阿大的嘴角大大地抽了起来,兰夫人呀兰夫人,你还嫌不够乱吗?求你别歪曲事实了好不好!
丁雪寻瞪她一眼,“你别开口一个混蛋闭口一个混蛋好不好?”
兰拂晓难得地与听墙角的染阿大不约而同翻了个大白眼。
“姐姐别怕他,他要是敢纳妾,我们打上门去。”兰拂晓恨恨道,敢欺负她姐姐,她跟他拼了。要是逐日敢纳妾,她早将他扔出去了。
丁雪寻忍不住怜爱地用食指撑了撑兰拂晓的额头,苦笑道:“你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比小丸子还要浮躁?”
“谁让他欺负姐姐?”兰拂晓狠狠道,“姐姐是他从小定娃娃亲的未过门妻子呢。”
“是他不肯纳妾!”丁雪寻幽幽道,“就算他肯纳妾,我也不能与另一个女子共侍一夫。”
“他不纳妾不是挺好吗?这辈子只有姐姐一个女人。姐姐也不用与另一个女子共侍一夫了。”兰拂晓听不懂了,做丈夫的不肯纳妾,妻子不是应该万分高兴的吗?这跟兰拂晓的认知有些偏差,她一时反应不及。
染阿大也搔搔头,他也听不懂。
“拂晓,顾家只剩他一个了。圣言有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想他抱憾终身。他若真的纳了妾,我又不能接受他另外的女子,所以……只有离开他。离开了,对我们俩都好。”丁雪寻幽伤道。
“还用这样一个破理由?”兰拂晓终于弄明白了,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怪不得植擎天要杀姐姐,那是因为——爱得越深,恨得越切。
“姐姐你这是何苦来?”兰拂晓道,“要是植擎天知道,一定不会放姐姐离开。”
“所以才要瞒着他呀!”丁雪寻苦笑道,“现在我们还年轻,感情正浓,膝下无子倒不会觉得什么,可孩子终会成了我们心中不可触及的介蒂,日久天长,我们的心里都会不舒服,甚至两人的感情也被这道跨不过去的鸿沟磨完磨光,这样的例子我见多了。所以我干脆在两人情浓时离去,是爱也好,是恨也好,彼此之间还留下一段情,还留在对方心中,这就够了。”
前面的话兰拂晓还听得明白,后面一句又不明白了,“既然两人相爱,为何不能在一起?既然离开了,为何恨也要留在对方心中?”
丁雪寻望着冷血门的方向,重重叹息道:“这是因为,爱一个人,就要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恨一个人,就要藤生树死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
“姐姐走了,植擎天要如何活下去?”这样文皱皱的话,兰拂晓听得更迷糊了。
“他伤心过一段日子,自然会忘记我娶妻生子。就象当日那样,他心中虽有我,还不是打算娶你过门吗?”丁雪寻涩声道,每次拿这件事来打趣拂晓,她都会笑得好开心,这次却笑不出来了。
植擎天会忘记姐姐吗?兰拂晓在心底问。
掌门会忘记夫人吗?染阿大抬头向天问。
“哪姐姐呢?”兰拂晓问道。
“你姐姐我呀!”丁雪寻站起来伸个懒腰,笑嘻嘻道,“当然是要再找一个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的男子了。”
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子!
丁雪寻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将兰拂晓推出门去,“你出来这么久,小丸子该找你了。”
兰拂晓一出去,丁雪寻就立即关上门,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她走到床边,将枕头下那支长箫取了出来,轻轻地用手指摩擦着,这是她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他的长箫。
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收起长箫擦干眼泪,打开门朝墙角唤道:“你出来。”
染阿大硬着头皮从墙角走出来。
丁雪寻对植擎天的爱,染阿大看在眼里。他一直怀疑丁雪寻离开植擎天是因为不育,可又不敢确定,今日一见兰拂晓过来,还做出准备长谈的样子,心想机会来了,忙跑去偷听,不想却被小姐发现了。
丁雪寻冷着脸道:“我知道你都听到了,你记得你发过的重誓吗?”
“小姐,属下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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