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世界”之内。
莫麟抬眼望去,四周尽是些形象诡异的巨大洋娃娃,像是高山似地戳在那里。除此之外,这片空间里便只有各种各样颜色扭曲的路径,就跟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染料板似地可憎。整片空间都充斥着一股令人心浮气躁的负面情感,呆的稍微久一点甚至让人恨不得拧掉自己的脑袋。
那些如同海洋般广阔又如冥渊般深不见底的负面情感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就算恶魔觉醒者进来都挺不了多久。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情感,恐怕早已自尽而亡了。
“这就是所谓的‘纯白世界’?”莫麟冷冷一笑,彻底摒弃了调整身体情绪用的演技,只余下一份最深沉的冷静,“我见不到任何‘纯白’,说是‘纯黑’倒还更像一点。”
将他团团包围住的蜘蛛型战车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出奇地没有任何动作。它们扬着两支锋利的节肢触足,只有微微颤动的锋利尖端才能证明这群家伙还能活动。
“不动手吗,这里的主人。”莫麟环顾四周,眉心中飞出朵朵精雕细琢、惟妙惟肖冰莲,直至达到一百二十八朵方才停下,“你若是不动手,我可要先发制人了。”
蜘蛛型战车突然“砰”地一声落下前肢,螃蟹似地退向两边,空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
“请君入瓮的戏码,当我是白痴吗?”莫麟随手捉过一朵冰莲,仿佛上面能将常人冻毙的森森寒气都是空调风似地,“抱歉,我的智商比三岁小孩高的多。”
他绝对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人……龙会乐呵呵地走进去。哪怕那龙知道眼前这条道可能密布杀机。按他的说法就是“洒家要是不走,那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就没了吗?为了敌人对洒家的信任,这条道也得走到黑!再说了,没准儿人家是想请我进去喝茶呢……时间在上,你妹的竟然来真的!”,这样。
望不到边际的蜘蛛型战车们依旧寂静无声。好似停电时的台式姬。那条小道就这么静静地留着,没人知道它将通往何方。
“虽然只能凝结出护身用的普通冰莲,但也比没有强。”莫麟默默地想道,“看这架势……今天还真就得大出血一次了。切,什么质疑者么,没有‘天元’至少也给我来几管‘无恙血脉觉醒药剂’应应急也行啊。”
他深吸口气,用力掷出了掌中冰莲。那小巧的冰雕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形,在即将碰到战车的前一刻突然华光大放,化作近百米的不化冰层。没有任何防备的蜘蛛型战车当即便被冻在了冰里。既不挣扎也不躲闪,只是沉默地像座雕塑。
“难道真是邀请我进去?”莫麟毫不犹豫地踏上冰层,一蹬一滑间便窜出十来米,就跟溜冰似地,“还是……想把我引到这群机械构装体的中心来个瓮中捉鳖?”
他百思不得其解,凭现有的资源也弄不懂太多的事情。然而不管真相如何,他仍旧不停地向外投掷冰莲,直接将这条走道化作了冰的墓场。反正这片空间的主人也不像会放过自己的样子。至少要为自己弄出个适合作战的环境才能稍稍放心。
战车们留出的走道很长很长,甚至给人种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的错觉。不过莫麟却毫不担心。他的护身冰莲没有“起源【冰莲九龙涎】”那么碉堡,所以能耗非常低,再生的速度比消耗的速度还快,属于怎么丢都不心疼的消耗品。
大概十分钟之后,莫麟终于滑到了路的尽头。那里是一片十分空旷的地带,方圆两公里之内的地面平整地根本看不到起伏。而且连个毛都没有,妥妥一不毛之地。
“留出这么大个空地,是想和我单挑?”莫麟缓缓走下冰层,暗中不停汲取着身后的寒冰之气,“还给我留了个时间差。是想挑战完全体状态的我吗。既然你如此托大,身为对手的我必然得给你一个惊喜才行。”
谁都不会放弃这种好机会,他也不例外。而且要做就得做到最好,如果能把整片世界都纳入冰雪的世界就更完美了。
“霜花【冰花乱舞】”
莫麟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立即便用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大范围攻击。只见凛冽的寒风呼啸而出,顷刻间便卷起了遮天蔽日的暴风雪。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积起了厚厚的雪层,直至半米厚时方才停下。
不过是区区一刻钟不到的事儿,这片空间便裹上了一层厚重的白纱,银装素裹彷如数九寒冬的北方。蜘蛛型战车们的下半段彻底被埋在了雪里,露在外面的部分也落了不少细密绵绵的雪,就像一座座雪丘。
“这里的主人,还不准备出来吗?”莫麟提高了声音,冷冷地喊道,“或者说,你是在拖延时间?”
被雪花半空的他比蜘蛛型战车还要高上许多,气势犹若一位君临世界的无情帝王。
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个黑点。它的移动速度并不快,落地上也没发出多大的响动,但一个冷酷地女声却远远地传了过来,如同在耳边低语般清晰。
“半人,为什么要阻挡我?”
“为了生存。”莫麟让声音恢复到平常说话时的音量,一点都不担心敌人会不会听不清,“不战斗,就会被你们杀死,这种事还用问?”
“你错了,半人。”清脆中透着冷酷的女声否定了对方的话,同样不带一丝感情,“世界从来不会为你决定该选择什么,真正决定一切的,依然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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