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过是一个梦!”静下心后萧钰舒了口气。
可是,梦里的母亲却又那么真实。
那个“光复贺楼”的梦,多年来已经出现不下十次!
而在姐姐的梦里,母亲是否也会这样出现,声色俱厉的告诉她重振贺楼?
贺楼一族,真的还能够回到以前吗?
幼时母亲曾说,当年南唐王朝未覆灭时,贺楼氏一手掌管着这个国家的神论!百姓将她们当做信仰,如神般高高捧起,贺楼氏的地位曾一度与皇室齐肩!可是数十年前,因为掌握着神权,贺楼氏被皇室迫害逼至绝境,南唐末年,贺楼一族路至颓没,祭司之位传到贺楼氏长姐贺楼倾手中,然而她为一己私欲,却再度将贺楼一族扔下深渊,从此一蹶不振!母亲接过祭司的权柄在乱世中嫁入睦远王宫!谁料到,她同样也因情愁将贺楼祭司的力量从此埋藏!直至大淮建国,苍生对贺楼族的信仰已经不再。
覆灭尚且需要如此漫长的过程,更何况重拾苍生信仰!
即便用她的一生,也未必能“光复贺楼”罢!
“大晚上的不睡觉?白日可还要干活。”忽然有人在身旁打了个哈欠。
萧钰猛然回头,一名羽骑护卫的脸倏地放大在眼前,顿时让她一惊。
“睡吧睡吧。”片刻,他挠了挠头,又躺回去。
萧钰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可,真是自作孽,明明就返程回西南郡,却又跳回江淮这个火坑!她该怎么混出去?无论如何要见姐姐一面才好。
似是想起什么,萧钰紧接着连连叹气!
雪玉鞭——母亲留下的贺楼族神物如今可还在陈浚手里,不能好好保管她心里已经愧疚万分,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更重要的是,玉鞭是她唯一可以防身的东西!
“太失策了!”她暗暗咬牙切齿。
此刻蓦然希望陈浚能找过来,把她带离皇宫!
然而,陈浚在这一天里并未踏入书房一步。
将慕容昭庆悄悄送回皇宫后,皇帝圣旨便已传来。
时间只剩两天,除去明日大婚,后日傍晚祭祀便开始。皇帝显然已经等不及。
晚时。
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到景素欢宫中用膳,而是传了陈浚,在书殿偏殿传膳。
“贵妃派人来说,郡主身体似乎不太好了……”皇帝悠悠叹息着。
陈浚默然:“皇上英明,时间掐的刚好。”
“呵……”皇帝夹起薄如纸张的肉片,送到陈浚碗里,“连御医也未能发觉吧?”
“皇上这一计,防的并不是御医罢?”陈浚夹起肉片,送入口中,吞嚼间并没有一丝迟疑。皇帝一笑:“贵妃虽不算精通医术,可一旦用药草,就一定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朕只有用蛊。”
“在膳食和药液中放入毒蛊,自是好些,毕竟还瞒过了身为贺楼后人的郡主!”陈浚放下筷子,说道。
皇帝冷然:“那并不是贺楼氏的毒蛊,而是来自陆桑毓池中的蛇蛊。”——以蛇毒为引,将幼蛇养育其中,幼蛇细如丝线,流入膳食内不易发觉,却是最能毁损人体的毒蛊!
竟然……陈浚不禁微微震惊。皇帝原来这么多年,都还同远海异族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看来,陆桑的突然造访和皇帝的赐婚都并非偶然。除却交换《玉屏卷》和驸马之位,皇帝与他们定然还有非同一般的交易!
皇帝发觉陈浚眼中闪过浅浅的狐疑,话锋一转:“朕自然希望贵妃嫁入皇室后,也能将自己看做皇室的人,这么多年来,她为朕的后‘宫操碎了心。此番,望她不会让朕失望。否则,对景氏的提防,也该提上日程了。”
陈浚眉目一动,“只是皇上的这一试探,着实令臣担心,万一贵妃发现端倪,景城王那边,并非轻易能够摆脱。”
皇帝冷冷:“所以朕才让你派羽骑悄悄盯着景城王府的人,一有不对,立即扼杀。”
“那如若景贵妃通过了试探又该如何?”陈俊问道。
“朕也该考虑立后之事了!”皇帝轻轻说道,“后位久悬不定,怕有人以为有机可乘。”
陈浚试着问他:“皇上指的可是慕容?”
“是。”皇帝也不隐瞒,“慕容守握有兵权,如若立昭庆为后,难免担心外戚干政!景氏出身商贾,相比其他人更好对付。”
陈浚默默颔首赞同,皇帝望着他忽然一笑:“煜儿明日就要立妃,怀瑞王何时才能考虑自己的终身之事。”
没料到皇帝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陈浚一时的错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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