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叶便罢,手下骁军大约也因与望月持战损失了大半,可陈浚是统领十数万羽骑的大将,若他真有心谋反,必得未雨绸缪。
“难道……”皇帝忽有不好的预感,“他已知道皇兄的死因!”
冷意爬入心底,皇帝坐在龙椅上扶着额头,隐隐有些疼痛。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他为了江山费尽心机,可身边永远会有觊觎皇权的人,至亲臣子,无一不在窥探着龙座。
——得古画者,承袭天下!
如今。连《玉屏卷》都被人夺去!
若权臣谋反,只靠刘云影数万兵力。他如何抵挡!!!
于总管捧上一盏热茶:“皇上已经忧心了一日,就先歇下罢。若龙体有损如何是好。”
皇帝推开茶盏,站起来:“朕要见素欢。”
宫道冗长寂静。只有细碎的脚步声在地面上挪移着。
墙垣上的黑影略略一闪,跟在皇帝一行后头,向来敏锐的帝王贴身侍卫也未能察觉到那个身影。谦云宫的灯火还未歇下。皇帝来时。景素欢正摘着发髻上的珠翠。
“等到国丧一过,朕便立你为后。”皇帝一进门便说。
景素欢从铜镜里望见身后一身玄衣的帝王,忙的转身叩谢隆恩。皇帝命她宽衣:“朕早便想着立后,只是国事繁忙,一直未来得及与你说。”
景素欢服侍他躺下,转而一笑:“臣不求什么,只要皇上能记挂着臣,便是隆恩浩荡。”
皇帝温和笑着握紧她的手:“你们景家可别让朕寒心才好。”
她一怔。片刻回神:“景家对皇上的忠诚,天地可鉴。”
“好了,朕乏了。”皇帝揽过她,一阵子便沉睡过去。
烛火熄灭了几只。
偏殿里身影才刚刚掠入。
芙岚趁宫人换值的空隙,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无果,又掠到景素欢寝宫里。
帷幔后床榻的两人似乎沉沉睡去。
宛月打着精神在几丈开外守着,而门外。帝王的侍卫遍地都是。
忽然一阵风从耳畔划过,宛月一惊,旋即警惕四顾。然而寝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本少主?那我还要不要混了。”芙岚从房梁下缓缓降下,盯着宛月的背影一笑。转身便小心翼翼的翻找。
那幅画卷,会藏在什么地方?
然而翻遍了慕容昭庆的朝云宫和景素欢的谦云宫,仍是没有结果。
陆桑别苑里,下人早已睡去,木蝶却还在厢房陪着陈璇下棋。
嫁入陆桑的这几日。芙夌总不见身影,连同芙岚,伤好后也不知去了哪里。陈璇一时无聊,只好找了唯一会下棋的她来作伴。
芙夌这个心腹,棋艺倒是不差,一晚下来赢了她不少。
“你们岛主和少主可真是大忙人。”陈璇忍不住说了一句。
木蝶应道:“那倒是。”
“要找画卷,哪能跑到宫中去找。”她嗤笑一声。
木蝶却一震,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这个皇女洞察事情的能力倒不差。谁知陈璇看了她一眼:“若没有我画的图纸,芙岚即便进得去也未必认识路。不过话说回来,当晚在楚徽宫的人应当都不是会抢走画卷的人。你们一个个互相猜疑,恐怕倒让贼子钻了空。”
木蝶握着手中的黑棋子:“少夫人,那您以为……”
“是复*。”有人打断了她的话,忽然闪入房中。
陈璇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不禁恼怒:“你走路不会发出声音?”
芙岚一身黑衣,恍如夜色。
他看了她一眼:“做贼的走路还要发出声音,还偷个什么劲!”
“这是你的陆桑别苑!”她朝她扔去一颗白棋,正中怀中。
木蝶自动忽视这些打闹,问道:“少主,您说是复*偷走的画卷?”
“我只是替人说罢了。”他坐下,寻了杯水喝,“有人一定是这么想的。”话末,身旁的陈璇得意一笑:“当然是复*,否则,你找遍了东宫、皇宫、怀瑞王府不还是空手而归。”
“愚蠢!”他不屑一笑。
陈璇一愣,回过神后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骂本公主……”
“一定是有内鬼!”芙岚却不理会她,看着木蝶,“皇帝的祭祀安排的如此严谨,楚徽宫四处布下重重禁卫,即便当夜真是复*夜袭,可他们可曾有人踏入楚徽宫?所有的兵器用的均是箭矢,很显然,复*根本就不打算进入楚徽宫,只想远袭皇帝。况且,复*怎会知道《玉屏卷》当时在楚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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