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本也不打算深究景素欢,听闻陈煜那边也松了口,只想禁足她数月削去她代掌凤印之职便可,绝不因此事拿审景氏,在这着手准备对付陈浚的当口上,任何的混乱都只会对大淮不利。
可他肃王竟……
“滚出去!”陈显几日来的不安在此时终于宣泄,所有的不快一同爆发,他顺手拿起案上的茶碗朝下砸去,“给朕滚!”
于总管在一旁垂头不语。
肃王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清晨的闹剧很快传遍。
陶妃宫里的人只管笑话景素欢:“姐姐这边还禁足着,弟弟又摊上了倒霉事。”
听闻景城王被大夫救了一夜还未清醒。
陶妃同浣妃打趣笑道:“景城王一介商贾,没有武人的身子骨,这一剑下去能不能醒还未可知呢。诶……果真是祸不单行。”
两姐弟倘若再也爬不起来,景家可算是废了。
即便是被重重看守的谦云宫,也很快听闻了此事。
惯例派来替景素欢准备早膳的侍女将消息带了进来。
这两人正是之前在佩春殿时因照顾萧灵玥不周被景素欢遣到别处的侍女,幸得景素欢不多加责问,她们背里受了陈浚的警告,明里若无人追责才也无事。
两人只因还对景素欢存有谢意,才将景城王被肃王刺伤的消息告知她。
景素欢的眼泪在得知时夺眶而出。
这个异常坚忍的女子突然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
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样再也寻不回来的东西。
“我要去看看青玉。”景素欢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外,却被侍卫拦下:“皇上有旨,贵妃您不能出去。”
“求求你,让我回去看看青玉,让我回去……”从来高高在上的贵妃忽然低声哀求道。
反倒是侍卫有些不习惯,将她推了回去:“贵妃恕罪,我等奉命看守谦云宫,不得让您离开此地。”
那侍卫倒还算客气,并未因她落魄而不予尊敬。
侍女走出来搀扶她回去:“我们替贵妃留意着便是,请贵妃宽心,景城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那名侍女提起景青玉时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她见过景青玉一两回,远远的便看着,那是一个彬彬有礼、俊逸的男人,让人无法不对他产生好感。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景素欢执意不愿呆在谦云宫,两名侍女心生怜惜,却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然而其中一人忽然说道:“贵妃,不如我们帮你捎个口信?”
“对。”另一人附和道,“傅云哥哥白日在禄门当值,晚上便被调去守南门,想来让他求人捎口信到景州城也容易些。”
“不,我要亲自见到青玉……”亲自见到才可以放心!
他是景家独子,是景氏的顶梁柱,更是她唯一的弟弟!
一母同胞的血缘牵系着这份无尽的牵挂,让她不肯罢休。
那是她最爱的弟弟,相依为命的亲人。
再没见到他之前,叫她如何能够放得下心,万一……
景素欢握住一名侍女的手,哀求她:“你到朝云宫去,告诉庆娘娘,我要见她!”
“朝云宫?”侍女一愣。
景素欢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期许都写在了脸上。
慕容昭庆,是在此时唯一能帮她的人。
她不敢肯定慕容昭庆会来,但只要她一踏入谦云宫,她就有办法让慕容昭庆非襄助她不可。
一直等到了戌时。
寂静的寝殿才终于有了动静。
慕容昭庆仍旧是提着一盏微弱的烛灯前来。
“没想到你还愿意来。”景素欢下意识说道。
慕容昭庆笑着:“贵非要见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片刻,她又说:“是因为景城王之事?还是,贵妃仍打算说服我让父亲接纳景氏?”
景素欢将哀愁藏了回去,对慕容昭庆露出温婉端庄的笑脸:“两者皆有,但也是因为楚徽宫关于庆娘娘的事。”她有十足的把握慕容昭庆很有兴趣下去。果然,慕容昭庆闻言皱了皱眉,问道:“楚徽宫,关于我的事?”
景素欢点了点头,莞尔一笑。
片刻,伸手抓住慕容昭庆的手腕将她的衣袖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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