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兰将眼底的疑虑掩饰得很好,饶是陈浚也没能察觉。
她拿起冒着热气的瓷壶上前替陈浚添茶水:“见表姐倒是不难,邀她出来赏花便是。”
太子爷只要不管,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阮梦兰的百依百顺在此时无疑是良丹妙药,陈浚这几日烦困,已是累极,有阮梦兰帮着周全许多事,让他舒心不少。他终于露出由心而发的笑容:“有劳阮小姐替本王安排。”
“王爷客气了,阮家是倚靠王爷才有今日,王爷的恩情即便是梦兰豁了性命也无以为报。”她将手中的茶壶置放好,忽的对他一跪,磕头言谢。陈浚从容的起身过去只手扶起她,宽厚的手掌握住女子的手臂,袭来几缕暖意。
“多谢王爷。”阮梦兰垂眸一笑,并不避开,任由他扶着自己。
倒是陈浚先松了手:“本王要尽快见到赵良媛。”
入秋的江淮草木稀落,有花便是难得。
翌日,赵良媛被侍女搀着走进阮府,看见美貌超群的阮梦兰,莫名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妒意:“表妹想起找我来赏花?真是少见。”
“溪郡连夜送来的朱槿,只为能博良媛一笑。”阮梦兰并不在意她略带嘲讽的语气,邀她向后花园走去。
“良媛来得早,不知是否用过早膳?”阮梦兰柔声,“梦兰倒是准备了许多菜式,记得以前在宣阳,良媛最喜欢吃梦兰烧的菜了。”提起旧事,赵良媛凌厉的神色果然稍有缓和,只是紧接着便听见她几声哀叹:“是啊,想以前在宣阳城,过的可真是快活,哪像如今,只等着变成深宫怨妇了。”
她的夫君。大淮王朝的太子殿下,不是日日往花楼跑,便是难得回宫一时半会儿,也要带了美人跟随。而娶入东宫的侍妾他全当是空气。
赵良媛说道此处,忍不住一吐为快:“走了个太子妃。难得回宫一日。却又带了个宫女,昨日可倒好,光明正大的抱得美人归……不就是受了点小伤。非得整夜守着她?!”
阮梦兰还未知道昨日大街上的那一幕闹剧,也不好评断,只得宽慰她:“太子殿下身份贵重,将来的美人可不止一二,良媛必得忍着,方有出头之日。”
“我就是气不过!”赵良媛竟然对着阮梦兰撒起娇来,嘟着嘴恨恨道,“我嫁入东宫两年,他何曾正眼看过我。”
阮梦兰只将这些话当做耳边逝去的风。不留痕迹。不等赵良媛抱怨完,她提起正事:“今日来,实在是有事要找良媛。”
“有事找我?”赵良媛顷刻止住了欲落的泪,问道。
阮梦兰牵着她一面走:“有人要见良媛。”
不远处的亭子里,男人背对着她们,他身上暗沉的包袱与他一身浅白的衣袍极不相符。突兀几分。
“他是谁……”赵良媛喃喃道,目光立刻被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姿吸引过去。
他站在亭子中融入周身的景色。秋日的零落衬得他整个人有些孤凉。然而却也无法掩饰他的光华。那是连陈煜也没有的、君临天下的风姿。
他会是谁?
赵良媛像是被他紧紧吸附,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望见这样的赵良媛,阮梦兰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双眸缓缓积累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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