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霎,刘云影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片刻后震惊道:“此次刺杀的行动,含笑叔叔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就是他口中的“主子”所为。
花含笑点了点头:“没错。”
刘云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所措。
“你若要查下去,就把你的含笑叔叔直接交到狗皇帝手里好了,反正查到最后,我也不会逃得过,还不如让我替主子顶罪去。”
“不!”刘云影回过神来,“我不会把含笑叔叔交出去。”
花含笑闻言欣慰了一会儿,而后又皱紧眉头:“但你是必定要查清案件的。”
“我不查,我不能害您。”几乎没有犹豫,他斩钉截铁的道。
“可你查不清案件,就是抗旨不遵,皇帝会要了你的命。”
“我手下还有数万兵马,皇上不会轻易动我的。”少年坚定的看着花含笑,“无论如何。我不会害含笑叔叔。”他就算狼心狗肺,害尽天下人,也不会害他的含笑叔叔。
当他被抛弃。当他的人生里只有黑暗,是这个人把他从深渊中拉了起来。陪伴着他在绝望中一步步走来,这样的恩情对他来说,足以用一个天下去换。
花含笑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我的主子此番袭击游行队伍是因为玉屏卷。”似乎是被刘云影的坚定感动,花含笑将一些事情托盘而出,“你作为皇帝的心腹,自然对玉屏卷不陌生。可你是否知道,‘得古画者,承袭天下’之言?”
刘云影蹙了蹙眉,点点头。
花含笑又道:“我的主子却是近日才知道此事的。传说。夺得古画,解开画谜,便可得坐拥天下的力量……而解开画谜的方法,是以贺楼祭司的性命祭画!”
“所以,含笑叔叔的主子是想把祭司抢走?”
花含笑点头:“正是。”
“那么说来。画卷在含笑叔叔的主子手里?”刘云影惊讶问道。这次的祭司游行,是皇帝想引出盗画者的计策,依据皇帝的意思,既敢冒着刺杀帝王的罪名前来抢人,说明画卷一定在前来袭击的人手中。
这么推算。盗画者是花含笑的主子无疑了。
谁知,花含笑更是震惊:“画卷不在皇帝手里?”
刘云影将事情说了大概,从楚徽宫画卷被盗到昨日的游行:“这不过是皇上的计策罢了,就是想引出盗画者,其实,那祭司也不是真的。”
“什么!?”花含笑睁大眼睛,“但她能凭空祈降花雨,挥手造龙,怎么可能不是祭司?”若非祭司,有谁会有这般神奇的能力。
“云影也不知那女人到底是谁,至于那些是怎么变幻的,也不得而知,但她的确不是祭司。真正的祭司,早就在楚徽宫被烧死了。”楚徽宫的事情,皇帝并没有同刘云影明说,但凭他在皇帝身边的地位,去查倒也不难。何况皇帝时不时会提起往事,加以分析,很容易得出结论。
“我的主子本先打算将祭司劫走,再慢慢打算画卷之事,谁想,这竟是个圈套!”花含笑恨叹一声。这么说来,真正的盗画者一直躲在暗处看戏而并未出手。
刘云影意外得知这些,心情一时难以平静下来,花含笑的猜测,他下一刻也想到了:“盗画者此番未出手,莫非早就知道了游行是个圈套?”
花含笑若有所思:“或许,盗画者根本就是朝廷中人,并且地位还很高,否则不会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少年沉思着,良久后忽的说道:“此案尽快了结才是,既然含笑叔叔的主子并不是盗画贼,那更不必将时间荒废此事上了。”
“你打算怎么与皇帝交代?”
“我自有我的办法,但这五个刺客,云影不能替含笑叔叔保下了,他们必须得死!”
花含笑目中平静,看不出喜忧:“他们来之前,就抱着必死决心。”言下之意,便是那些刺客一旦行事失败,根本不打算活着离开。
刘云影抱拳对着花含笑单膝跪地:“云影出来已久,得回去了,否则难以交差。含笑叔叔住在江淮,要小心才是。”
寒暄几句后,少年原路返回,骑上马之前,不忘嘱咐花含笑道:“刑部的人恐怕知道了含笑叔叔与我是相识的,这几日出去不论我做什么,含笑叔叔都不能误会我。”
“好。”花含笑对他笑了一笑,“我答应你。”
少年这才策马远去。
花含笑静默良久,兀自道:“孩子,你的含笑叔叔利用你也是不得已,你我各自为主,自要为自己的主子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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