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并未到此结束,朝野上下纷纷把目光放到紫禁城,皇上会怎么判呢,太子和诚王的地位是否会发生变化呢?还有孟浮生得罪了太子,以后的路还能走得顺畅吗?
东宫,太子一脚踹翻案桌,恨声骂道:“孟浮生,好你个孟浮生,孤给你几分脸面,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动孤的人,孤要你死在江州知府的前面!”
张固站在下面,衣袍上被墨汁溅了两三点,低垂着脑袋没有跟太子一样怒气冲冲。
等太子发了一通脾气,人稍微冷静下来后,张固才上前一步,安抚道:“殿下请息怒,根据微臣观察,孟浮生不是鲁莽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他查办江州知府一是出于江州知府本身就不干净,二是,恐怕这其中有皇上的意思。”
张固顿了顿,别有深意的说:“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都是忠于皇上的纯臣,若是没有他们的授意,给孟浮生借两个胆也不敢触太子您的霉头。”
闻言,太子微怔,父皇······
太子陷入沉思,张固没有打扰他,江州知府倒台,对太子未必是一件坏事。此人最擅长溜须拍马,未有大才,反而最善钻营之事,此等人,在太子的阵营中必定早晚要坏事。如若此事真是皇上授意查办,那么对太子也是一个警醒,对下面的人更有一个约束力。免得他们太猖狂,打着太子的旗号做尽坏事,毁了太子的名声。
此前,他曾经和太子提过这些,然,太子对属下幕僚宽仁未放在心上,希望此次沉痛的一击能够让他彻底清醒。
太子不笨,左思右想之后,心越来越沉,一丝冰凉从尾椎骨升起,额头上冒冷汗。
看向张固道:“大舅兄,依你看此事可有挽回的余地?这要是被孤的那个二弟抓住不放,孤的椅子可就不稳了啊。”
张固表情沉重,“殿下,不如去问问孟浮生?”若孟浮生真是皇上的人,那么即便他不能为太子所用,与之交好也是件好事。
“这······好吧。”太子心里的怒火早已被一盆冷水浇灭,对孟浮生也不恼怒了,立即吩咐人秘密备车,且还带上了皇长孙。
***
阿璃再见到小家伙,发现小家伙长高了一点,身体抽条了,板着小脸的模样萌的不要不要的,她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两把。
“小家伙好久不来找我玩儿了,想死我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楚言瑾耳尖微红,捂着脸,瞪着阿璃,“不害臊,谁想你了。”
阿璃笑笑不揭穿他,好不容易楚言瑾来一回,阿璃想下厨给他做点好吃的,却被张妈和徐妈拦着,阿璃无法,只得让徐妈去做,她在一旁指点。
楚言瑾从两个婆子口中得知阿璃有孕,双眼放光,好奇的盯着阿璃肚子瞧,那专注的模样,萌的阿璃心都要化了,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厢,太子,张固和孟浮生相谈甚欢,临走时太子将楚言瑾托付给隔壁的张贺。美其名曰在舅舅家多住几天。
与张固坐在伪装过的马车里,太子轻叹一声,“可惜这孟浮生只愿做纯臣,不能收到麾下,当真是可惜了呀。”
张固轻笑一声,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殿下又何必忧虑,早晚他是会效忠殿下的呀。”
此话言外之意是,等太子当上了皇上,孟浮生效忠的人可不就变成了太子你,这是早晚的事情嘛,更何况,这纯臣好哇,不图从龙之功,用起来也放心呐。
闻言,太子眉毛轻挑,抚掌而笑,“好,好一个‘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舅兄还是你看的明白啊。”
张固笑着摇头,“是殿下英明。”
孟家小院里,自从楚言瑾回归后,院子里欢声笑语多了,家里都弥漫着快乐的气息。而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贪污一案也悄无声息的落下帷幕。
等待看太子笑话的人并未能如愿,皇上也未责怪太子,甚至父子间关系更亲近了许多,这让诚王一党看不透,更感觉到危险。不知道太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诚王多方打听未果,只得暂时按兵不动,加入到父慈子孝的戏码中。京城迎来了最“安宁和乐”的一年,上上下下一派和气。
至皇上封笔,全朝放假准备过年时,阿璃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胎像很稳,大夫说可以适当的活动活动。于是经过阿璃的软磨硬泡,孟浮生决定带阿璃去法泉寺。法泉寺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寺庙,且庙宇就在山脚下,不需要一步一步爬上石阶。为了阿璃,孟浮生不得不考虑周到一些。
阿璃心情好,抗冻的能力都好似强了不少呢,冰天雪地里披着披风也不喊冷了,走在法泉寺的红梅林中,微微抬头深吸一口气,清冷傲骨的香气通达四肢五体,阿璃笑得粲然,一手抚摸在凸起的肚子上,轻柔的目光比盛开的梅花还要夺目,孟浮生从身后抱住她,感受她身体里的那股弥久不变的活力和单纯。
经历大半年的官场,看透各种嘴脸,唯有身边这一片净土给予他无限的力量,支撑着他走下去。假如没有她,他不知能否做到固守初心。
阿璃熟悉他的气息,放心的靠在他的怀里,“咱们家冬天太冷清了,没有绿叶也没有花朵的,看着可萧瑟了,要不我们也种两棵梅花树,又香又漂亮,还能做糕点,太实用了,你说是不是?”
阿璃说得兴奋,突然转头,不想撞上孟浮生的下巴,清脆的一击,孟浮生揉着被撞疼的下巴,脸快揪起来了。阿璃难得见到他这么贴地气的表情,没心没肺的笑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里满是欢乐,融化了梅花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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