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薰姑娘原本以为姒娘子此番是来做说客的,没成想钱九郎恁般独断专行的一个人竟能给他收拾得这样服服帖帖,不由芳心惊喜叹服,连忙起身福了一福道:“方才小妹一时情急之下口无遮拦,娘子勿怪,只是兄长应允我婚事这话真么?”
飞天闻言点头笑道:“怎么不真?他方才还在我跟前赌咒发誓了一回,只是你们虽然应名是兄妹,到底有主仆之份,男女有别,他不便来在后面绣楼之处问你,才嘱咐我来探探你的口风,若是说准了此事时,他就下准备下帖子办喜筵了。”
荀薰听说议论自家婚事,倒红了脸不肯言语,只低头朝那绣墩之上坐了,半晌支支吾吾道:“女孩儿家的婚事自然是父母做主,父母不在时全凭兄嫂,如今姒娘子怎么拿这话来问我呢……”飞天见状,知道她是肯了,因点点头道:“既然这样就更好办了,只是山门之中除你之外,自然没有旁人能联络那孤竹家的孩子,不如还是你传说给他,就说山中允婚,教他速来提亲。”荀薰闻言只得点了点头,不敢答应。
飞天见此事商议妥当,复又想起一事来道:“再没有旁的事情了,只是你身量如何,可有准数么?如今只怕发嫁在即,再要到山外铺子上去着落嫁衣头面等物很不便宜,时间上也来不及,不如你将素日穿戴东西的尺寸告诉我,我与双姑娘和三奶奶合计一番,将你穿用之物打点齐备了,也不耽误你上轿,成全了名声体面岂不好么?”
那薰姑娘听闻姒飞天一番爱语,心中十分感激,因将自己的尺寸告诉了他,又起身再三拜谢,方送他出门。姒飞天辞别了荀薰,一面却往后面三爷家独居的小院儿过去。迎面正遇上出来倒水的粗使丫头,因打听内间三爷不在,只有三奶奶带着孩子在家,方才整顿了衣衫进来,一面由人引着往内间见礼。
那三奶奶如今刚刚出了月份,正带着孩子在炕上玩耍,见他来了,立刻就要起身相迎,早被飞天拦住道:“三奶奶可别多礼,仔细起猛了头晕,如今我借助在此,倒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怎好再叫你们这样礼数周全相待呢。”那温青峰的浑家听闻此言笑道:“姒娘子怎的这样见外,如今莫说你是少山主的娘,就算是个不相干的客人前来借宿,也是救下我们母子性命的大恩人,叫奴家怎敢怠慢呢。”说着一面抱了自家孩儿,逗他笑道:“快给大娘请安。”那孩子刚刚满月知道什么,只是牙牙学语,但见了飞天的美貌,小小年纪却也知道亲近,因伸出小手挥动起来,似是要飞天抱他的模样。
姒飞天因为自己曾经诞育,虽然性子萧疏,却天生喜欢孩子,如今见了三奶奶这个麟儿,很有些怜爱的,因试探着伸手将他抱在怀中轻哄起来,一面伸手从粉颈之上解下一个长命锁来,在那孩子的脖子比照一番笑道:“这是我小时候在山门学艺之时师父赏的玩意儿,戴了十几年,除却此物之外,别无长物傍身,如今我瞧着小官人倒也生得结实活泼,这长命锁给他戴吧,也是个满月的彩头。”因说着将自己的金锁给那孩子戴在颈上。
三奶奶见了连忙谦让一番,代孩儿谢过飞天的赏赐,又连忙命人沏了一盏杏仁儿泡茶来劝道:“如今天气有些暑热了,姒娘子且吃一盏杏仁儿茶去去火气,调理脾胃要紧。”飞天见状谢过了,因端在手中抿了两口,一面含笑道:“今儿我来原要请教三奶奶几句话,只因薰妹妹的婚事将近,有些嫁妆等物,山主央了我准备,又不知何处可以采办,三奶奶在山中当家多年,自然知道此事。”
那三奶奶闻言点头笑道:“这也容易,若是寻常东西,山里都是现成儿的,只有那嫁衣的布匹与黄金头面只怕不容易得,山中虽然还有些女眷可以织布,却都是些粗棉之物,没有染坊,嫁衣非要大红的丝绸方才鲜亮,若说凤冠头面,只怕也要到紧邻的镇上大银楼之中采办定制。”
作者有话要说:金s快粗线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