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脆、轻洁,上有一虎头形塑,栩栩如生,下印处乃篆书“天诩童印”四字,沾有赤墨,白上沾朱。
握于手中大小适中、印于纸上精致字美,这印章可谓妙手佳作,唯独可惜在这印材,就是一块大白萝卜!
林天诩拿在手中在纸张印了半晌,看着那印脸色更苦,“……用大萝卜刻印,还刻的这么好,这怎么带出去?”
春桃在一旁望天,当初林夕落派她去厨房拿大萝卜,她就在纳闷,这九姑娘到底要作何?用大萝卜刻印?这可是头次听说,而后再见九姑娘不过是去绣坊借了一把绣刀,再用其接二连三的削皮、修形、刻字,动作如飞,可一块大萝卜能被雕成这幅模样,这简直从未见过!
林天诩对此物爱不释手,可心里遗憾不已,为何不先去找一块好材料?哪怕是块小木头也比这大萝卜印章强啊!
林夕落瞧着小家伙儿这副复杂脸庞,笑的合不拢嘴,“这可怪不得姐姐,用石料刻,姐姐没有没有那么快的刀?我这儿只有绣刀,能刻动的也就是这大萝卜,你若是嫌弃,不如洗洗塞嘴里嚼了,还能吃个爽口。”
林夕落越说笑的越欢,连春桃和冬荷都忍不住转身捂嘴,林天诩歪歪小嘴,拿块布卷了卷,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嘴上道:“大萝卜章就大萝卜章,等弟弟找块好石材、再去要小刀,姐再给刻一个就是了。”
“贪心!”林夕落捏着他的小鼻子,林天诩嘻嘻龇牙,“大姐疼我。”
姐弟二人又在此歇闹玩耍,用晚饭之时,林夕落则见胡氏面色忧虑,不免问道:“娘,您在思忖何事?”
“明日乃是七姑娘及笄之日,刚刚二姨太太跟前的刘妈妈送了帖子来,让我带着你同去庆贺。”胡氏揉眉,“这刚起冲突没多久,去了岂不尴尬?”
林夕落看着那烫金面儿的帖子,独自嘀咕:“刘妈妈亲自送的……”
***
林夕落与胡氏商议着明日是否参加林芳懿的及笄之礼,而二姨太太的“香赋园”内却吵闹不宁。
林芳懿这些时日没去族学是因为被二姨太太禁足,明日及笄,八姑奶奶来此求情,才算是放了她出来,出来后得知明日及笄之礼一切从简、而且还请了胡氏与林夕落来观礼,林芳懿直接冲了“香赋园”来找二姨太太哭闹。
二姨太太就看着她坐了小杌子上一直哭,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未有,这却让刘妈妈心中起了急,林芳懿是孩童中模样最像二姨太太的姑娘,故而二姨太太格外喜欢她,而今日这不理不睬更是从未有过,八姑奶奶刚要开口求情,就被二姨太太一个“滚”字骂的不敢吭声,这显然是真发了火!
事情总不能这么僵着,刘妈妈连忙派小丫鬟去找三老爷和三夫人,七姑娘惹了火,还得三老爷来解才行。
林芳懿哭了快一个时辰,眼泪早就抹干,不停的蹭着脸,白皙小脸通红,可二姨太太不发话,谁都不敢吭声,林芳懿也有些胆颤纳闷,旁日里惹了祖母,也不过是哭上几声、哄逗两句便罢,可今日这一个时辰过去,她的眼泪在脸上干涸不知多少遍,祖母却依旧没开口?
这着实让林芳懿心里没了底。
斟酌片刻,她继续哽咽开口:“祖母疼孙女,孙女知道,可及笄之礼可乃一辈子的大礼之一,祖母为何要孙女一切从简?而且……而且还请了那个丫头来,如若不是因为她,孙女怎会……”
“你过来!”二姨太太一出口,吓了林芳懿一跳,可瞧着老太太的脸色,她拿捏不准的从地上起身,缓缓踱步到二姨太太跟前,二姨太太拍了拍她的小脸,忽然“啪”的一嘴巴抽了上去!
这一巴掌格外响亮,林芳懿更被抽倒在地,惊愕的捂着脸,眼泪瞬间“吧嗒吧嗒”往下流。
二姨太太指着她开始骂:“宠你、袒护你,不是让你在这府里头跋扈嚣张,旁日不愿多管,可你这次的跋扈居然连累到我的头上,我看你是找死!”
“祖母……”林芳懿嗓子都出不来声,只觉得这半边脸滚烫赤痛,火辣难忍,但心中恐惧更盛,早已顾不得这疼,连忙跪在地上蹭到二姨太太跟前,“祖母,孙女没敢连累您。”
二姨太太冷哼不应,口中抿茶,而这一会儿林政齐与三夫人从外进来,瞧见如此场景着实吓了一跳。
三夫人跑上来扶着林芳懿,再瞧见林芳懿被抽出掌印的脸吓的即刻出口:“这是怎么了?”
林政齐看了一眼二姨太太,随即拽着三夫人道:“闭嘴,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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