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德到此,林夕落并未惊讶。
昨日在“麒麟楼”前发生的事,想必林家早就得知,但他能沉至今日才来应也想看齐献王与魏大人各有何动作。
魏大人定无所想,齐献王那方如何林夕落也想知,但这位祖父她不能见。
思忖片刻,林夕落道:“父亲见吧,女儿在一旁听一听他有何说辞即可。”
想到魏青岩的伤状,林政孝也未强拽,只得道:“那便于前堂相见,你在侧面小厅就能听到。”
林夕落点了头,林政孝让胡氏和天诩也跟随而去,还未等转身,就听到屋内“叽里咕噜”一阵响,她连忙跑进去,却正看到地上的桶倒,魏青岩单腿站地、双手扶床,正歪头看她。
桶中空空如也,想必这位大人还没处理好内急“笨!”
林夕落叉腰单吐一字,明显是在报复,魏青岩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过去扶起桶,扶着他蹭到床边,转过身去,等候水响,可半晌都没声音……………,
“怎么了?”林夕落不敢转头,魏青岩苦着脸,咬着牙硬道:“你还是出去吧。”
林夕落朝天翻个白眼,只得出了门,心中不太妥当,则让宋妈妈在门口守着……
行至正堂,林夕落从引门进了侧屋,已能听见林忠德与林政孝叙话的声音。
“老七,你这辈子碌碌无为,但生了个奇才,夕落当街与魏大人同乘一马,而且扬言顶撞齐献王,老七,这让为父情何以堪?已是快被城内的唾沫星子淹死,连出门都不敢抬头!”林忠德话语越说越重,林政孝却无反应,静片刻道:“父亲,夕落言行敢爱敢恨,一犬头之女,总好过背后行脏恶丑事,依旧被人戳脊粱骨。”
“称”林忠德话语冷下“如今腰板子硬了,与为父都这般说话?”
林政孝拱手道:“就事论事,何况所言乃儿子引以为傲的闺女,这事儿不可同日而语。”
林忠德咬牙冷哼“她么何处?”
“不知。”林政孝补言道:“偶尔魏大人会带其来此探望,但行程从不多言,儿子也不多问。”
“政孝,为父老了。”林忠德感慨万分“可如今见你兄弟几人如此之状,为父闭不得眼,老大庸碌,老三油滑,老六更不用提,草包一个,但这三人如今都被齐献王一派抓拢在手,这不是正道。”看向林政孝,继续道:“夕落虽被魏大人所赏,但终归是女娃子,你如今已近不惑之年,正当人生好时机,不如借此也往高处走一走,也圆为父心中一愿了!”
“父亲之愿,儿子虽有志向,但力不从心。”林政孝转头摸摸天诩的脑袋“也只能期待他了!”
林政孝被他这话憋的半句回不上,冷哼的歪过头饮茶,却因气呛咳许久,林政孝连忙上前,为其擦拭着嘴,天诩在一旁递着帕子,口中道:“祖父,您放心,孙儿一定好好读鼻,为林家光宗耀祖!”
林忠德看看林政孝,再看这小孙子,怔上半晌,他却一句话都未答出。
旁人见他。乃挖空心思吹捧求官,而自己这儿子,却屡屡退后,不愿求官,但提孝字,他的确不虚“政孝”之名:再见这孙子,年仅六岁,依旧把读书置于前,起码在林府的孙辈中,难得啊!
如此感慨不过是于他心中一过,林府的名声、林府的未来依旧要谋划,林忠德擦拭好衣襟,继续说着:“政孝,并非为父多心,即便为子、为女你也不可就此弃罢仕途,为父直言,夕落终归要嫁,你一七品县令,又非嫡系,虽都乃为父手心之肉,可外人对此绝对分的清,你让她如何攀得上宣阳侯府?若不够名分,宠够了,她岂不被人扔在一旁置之不理?连丫鬟都不如?”
看了一眼林天诩,林忠德继续道:“还有这小娃子,待他长大,你已近ā甲,纵使交友再广,你也帮不上他半分了,虽提求人不如求己,但你乃他的父亲,能帮一把,何必看儿女苦熬?”
林政孝心中略有气恼,可却未提,为父帮一把?
他当初在府中寒窗苦读,一心科考才得这七品小官,他这位堂堂二品左都御史的父亲可帮衬过?他林政孝可以敬他为父,但于心,他不敬,这话隐藏心底多年,林政孝不愿提,如若此话真的为他所想,林政孝也认!
但林忠德此言是为他这一家着想吗?林政孝不是傻子,毫不犹豫的便能想出此举为何。
林政武、林政齐、林政肃被齐献王把持,林忠德不愿林家在这一根绳子上吊死,如今有魏大人在,他巴不得再寻一人攀附上,也给林府留一契机,可惜他才七品小官,如今又不居林府,不为林忠德所控,他自要寻法子再将他握于己手,能为林府出力!
林夕落在侧屋听着林忠德的话不免心中冷笑,这老头子到如今还想把持这一家子,如若林政孝对此点了头,他定会提林政齐在吏部,帮衬一二,岂不是又被卷入纷争?一人揣八个心眼儿,但与自己家人动这份心思,怎能不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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