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日未能等到她,今日相见,林坚贤不知该如何开口。
离开幽州城时,他心怀坦荡,一腔豪迈,可归来之后,他不知为何心中始有不安,如今见到眼前人,他才明白,他不安的原因就是她。
林竖贤僵持不动,林夕落则上前行了师生礼,口中道:“先生归来,路上可安好?”
林竖贤轻叹:“初始便觉安好,但路遇恶事,幸得魏大人援手,否则此命不保,你……”
“学生得见先生无碍便觉安心。”林夕落嘴上如是说,可心中一想魏青岩信中的话便腹诽不已!
他救林竖贤并派人将其送回,却还单单不提旁事,就是不允他与林竖贤相见!
可他越不想发生的事却会找上门,二人如此偶遇,难不成她还不搭理直接走?
林竖贤瞧其面容中带几分无奈,虽不知为何事,可他觉出提及“魏大人”仨字时,她的目光中多几分期待,心中酸苦,林竖贤并未细品为何如此,只问起她有何忧:“眉头蹙紧,可有何难事不解?”
林政孝也投来目光“夕落,我也正欲问你。”
林夕落看向林政孝,斟酌半刻才说起孙浩淳今日来此说起侯府二夫人的要求:“…恐无正意,女儿略有担忧,即便去也要寻个方法,可女儿暂时想不出。”
林竖贤并未细问,林政孝也未详说,三人沉默不语俱都思付有何方法,最终仍乃林竖贤先开口:“求请不如偶遇,不妨寻她不在侯府之时偶然相见,即便唐突,
事情也已办妥,以规矩挑你她也无从下嘴,因因你身上寻不到半丝的规矩。”林夕落虽对其话中贬辞略有无奈,可这倒也是个方法“容我细细思量一番,父亲、先生二人叙谈,我先回了。”林夕落给林政孝、林竖贤行了礼便走,未有丝毫留恋。
林政孝看向林竖贤,他的目光一直盯她的背影,轻咳两声,言道:“竖贤,让人收妥房间,你暂歇了吧,有事明日再议不迟。”“表侄还是莫在此地久留,不方便。”林竖贤连忙推托“即便不回林府,我也可寻一孤院隐居几日,年后丁忧期至,再橡表叔父引见吏部官员,细商出仕之事。”林政孝自然知晓他已明魏青岩与林夕落之间并无那般简单,可他离开幽州城时却并非如此,话语总要宽慰几句,林政孝道:“竖贤,安危要紧,你离开幽州城时为的便乃躲避齐献王,如今你归来,于他耳中随意可知,你乃夕落之师,魏大人胸襟宽广,不会介怀。”林竖贤苦笑“表叔父,你意我懂,不必多说,她一向自意孤行,你与婶娘无法左右也乃常事,并不为奇,只是她这般做,实为苦了她了。”
林政孝摇头,他依旧当林夕落投靠魏青岩乃为林家?
“竖贤,你可知夕落为何不愿去侯府求见二夫人?”林政孝一问,则让林竖贤怔住“叔父午以教我?”“迈进那扇门有多种方式,如今这一步,她并非无能迈,而是心中不想迈。”林政孝特意加重了“无能、,与“不想”端了茶,便到门口吩咐人引林竖贤在此居住一晚,明日再议离去之事。
林竖贤未再拒绝,仔细思付林政孝的话,他豁然一惊,她所想、而非她不得不做他错了,错在虽言尊重可并非入心,那日为何不直与她慷慨之言欲娶其为妻?而与其父母表白心中之说、与魏大人协定三年之约?
晚了!林竖贤心中只有这二字,恭恭敬敬为林政孝鞠一深躬,林竖贤便随侍卫而去。
林政孝端起桌上茶碗,苦涩摇头,心中想着林夕落,这丫头像谁呢?
回到自个儿的院子,林夕落躺在床上舒口气,春桃端来洗漱的水,似是欲言又止,林夕落也不愿开口问,春桃终究没忍住,出言道:“大姑娘,您跟先生……”林夕落瞪她,春桃即刻闭嘴“奴婢担心你。
“是魏海让你问的吧?”林夕落点她额头,春桃即刻摇头“才不是他说的,奴婢怎会听他的?旁的事兴许听,但涉及姑娘您,绝对不听!”林夕落微微一笑,洗漱后便躺在床上歇着,仿若自言自语道:“开口称了先生,便一辈子都是先生,老天爷既已注定,何必去揭破强求?有些人、有些事,并非靠想象便能融洽合一,反倒不如这整天拌嘴斗气的舒心,无压力。”
春桃似懂非懂,也未再多说,吹了灯烛到外间守夜,林夕落却一夜都未能睡好,直至天色渐亮,她才合眼半晌,醒来时便即刻让春桃叫来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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