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岩在此,林忠德自是连连相邀其往正堂而去,胡氏随林夕落到“紫苑”,为林绮兰添妆。
林绮兰今儿格外的不舒坦,喜服不是正红、连带的首饰都有规矩不能逾越了正室,虽有人在为其上妆,可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许氏在一旁连连劝慰,可她却哭的更厉害:“娘,为何我的命就如此之苦?”
“不许乱说,如此多人在,你这话若是被听去,可要出大事!”许氏连连捂住她的嘴,林绮兰又正坐了身子,由全福夫人上妆。
林夕落与胡氏到此,许氏微怔,却也笑着迎其进门,林绮兰与林夕落对视一眼,带几分不屑道:“你来作何?别瞧我这一身不是正红,可嫁的也比你强。”
许氏阻道:“绮兰,今儿是喜日。”
林绮兰扫其一眼,继续上妆,林夕落让人将为林绮兰添妆的物件取出,直接扔了嫁妆箱子里,看向许氏道:“来此除却为六姐姐添妆,也还另有两件事,其一,我要肖金杰的死契,往后这个人我带走;其二,冬荷和她娘,我也要带走,身边的人不够用,自要从林府中挑两个,大伯母不会不舍得吧?”
冬荷?许氏有些不知这丫头的名字,不免问道:“冬荷之前做过何事?”
林夕落提醒道:“早前二姨太太送了我院子里的,我离开后,只带了春桃走,她便被留下了。”
许氏有心回驳两句,可外面已有人来此拽着林夕落和胡氏叙话。许氏接连逢迎讨好,随即又吩咐丫鬟上茶果点心。走至林夕落身边道:“冬荷和她娘给了你可以,但肖金杰那奴才的死契不能给,人你用着即可,他的死契留在林府,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林夕落道:“怎么着?大夫人还舍不得那奴才?那我就派人给您送回来。”
许氏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要不要我去寻老太爷说?”林夕落正说着,林大总管则亲自到此,“九姑娘,魏大人在外等您。”
林夕落点了头。与胡氏打了一声招呼便往外走,许氏满脸铁青,与正跟旁府的夫人叙话的胡氏道:“这好好的添妆,又走了?”
“魏大人带她去王府。稍后从那方来迎亲。等等就回。”胡氏随口应喝,许氏不免唠叨:“这还未大婚就在一起,这……”
胡氏沉下脸色:“规矩二字就甭说了。若真按规矩来,这账可有得算呢!”
许氏没等还嘴,小厮跑来道:“大夫人,不好了,十三爷把十爷给打了!”
胡氏在一旁瞪眼道:“哟,这孩子。不瞧着就出事。”
说罢,她则匆匆就往那方赶去。许氏在外拍着额头道:“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一家人,再也不想!”
林夕落往门口行去,却忽然见到远处有人在朝其招手,春桃跑上几步看去,连忙道:“是二姨太太。”
这老婆娘叫她作甚?林夕落让人落了轿,二姨太太那方急忙催促快些……
“您有何事?今儿正房娶亲,按说您是不该露面的。”林夕落没下轿,只在一旁撩了轿帘子叙话,二姨太太沉口气,“你惦记着绮兰,就不惦记芳懿?还都是姐妹,都姓一个林字。”
林夕落仔细想一想,“您有话不妨直说?”
二姨太太比她离开林府时多了几分沧桑之感,苦求道:“芳懿入了宫,被太子妃瞧上了,留在身边伺候着,皇上为魏大人与你指定二月初二大婚,这二月匆匆嫁人,她怎能心甘情愿?夕落,纵使她之前跋扈,对你有所不敬,可姐妹一场,你还要多帮衬帮衬她?”
“她早先不就有这份打算了么?如今能进得宫,也算是她的造化,但您可求错人了,我不过是与魏大人定了亲,还未正式大婚,您应该去求大夫人和六姐姐?她所嫁之人可乃齐献王。”林夕落不再多说,吩咐春桃道:“莫让魏大人久等,走吧。”
春桃即刻吩咐起轿,二姨太太在后一直看着她的轿子远行,身旁的妈妈道:“这位九姑娘的心肠可够硬的,您如此委婉说辞,她脸上一丝动容都未有。”
二姨太太揉额,言道:“早前小看了她,如今不被她放入眼中也并非无理,不过有此一句,倒是能护着老三和老六的平安,他二人如今的位子不稳,可别被自个儿人再踩上几脚,我就知足了!”
“这二姨太太怎么会与您说这等话,真是奇怪!”春桃一边走,一边问,林夕落想着林芳懿:“……她若真能稳下心来,兴许还真能做出点儿模样,就怕她心思不正,那恐怕就前程堪忧了。”
春桃听的迷糊,林夕落也不再说,林府就是个无形的洞,只要你的心肠略微软半分,立即便被吸进去榨的干干净净,林政孝与胡氏二人不就是例子?
对林府的这些人,她只愿敬而远之,绝不愿再沾手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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