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素对林夕落的豁然到来又惊又喜。
这些时日她光忙碌着于宫嬷们习学礼仪规矩,尽管聂灵素是个温柔温婉的性子,可这一番折磨下来,她也已经有些吃不消。
如今林夕落的豁然到来,让她好似得了一把救命的绳索,即刻便换好衣装去前厅迎候。
可聂灵素还没等迈出去几步,就被宫嬷跟着在一旁轻咳提点着:
“走步要慢,不可身形乱动,脚步不可迈的太大,否则耳坠子是要打脸的。”
聂灵素被这一说,则立即停顿住速度,按照宫嬷们的要求一步一步的往前厅走去,而这一路上,宫嬷则没有停歇的在她耳边左一句提醒,右一句提醒,聂灵素心里头抑郁得很,可有林夕落在,她豁然涌起一股狡黠的坏心眼儿:
“不知稍后忠郡王妃见了这些宫嬷会什么反应?”
聂灵素没有想错,林夕落一见到她这幅柔弱窈窕姿态、举止端庄,再看她身边那一脸横肉的宫嬷就明白聂灵素近期的日子不好过。
那位宫嬷也随同与林夕落行了礼,便站于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像一根木头立在那里,虽然规矩,却无活气。
“这些时日可还好?昨晚豁然想起你就快离开了,就先过来看望一下,免得往后再想与你相聚没那么容易了。”林夕落话语随意,聂灵素听着却格外舒心:
“我也一直都在想您,今儿得了您来的消息可着实乐坏了呢,不过来得迟了。您别见怪。”
聂灵素说着,聂夫人在一旁也不由得面现苦笑,她刚刚陪同林夕落在此喝茶时已经说了聂灵素近期的状况,其实在聂夫人心里也不喜这些教规矩的宫嬷。
整日里打着皇后的旗号指三指四。什么人都管、什么规矩都要教,架子大得很。
连她这位母亲想要与聂灵素亲近一二都会被顶回来,让聂夫人心里头憋了好大的气。
林夕落怎能不知聂灵素话语的意思?
“是啊。还在琢磨平时你听得我到都即刻就出现,今儿却这么迟,若非聂夫人在此陪着,我还以为你这是架子大了,不肯来见我了……”林夕落说此话时眼睛看的不是聂灵素,而是她身旁的宫嬷。
被这一双狠戾的目光盯着,这位宫嬷自当也有感觉。可她未被提及名字,自然不会抬头,故作浑然不知,继续那般站着。
聂灵素嘴角轻笑的吐了下舌头,聂夫人知道今日林夕落豁然到来定有事。而聂灵素也已经到了,她则欲离开道:“忠郡王妃晚间就在此用饭,我这就去吩咐大厨为您准备着。”
“劳烦聂夫人了。”林夕落话语寒暄两句,聂夫人则离开。
聂灵素轻咳一声,与一旁的宫嬷道:“……嬷嬷不妨先去歇了,此地由我陪着忠郡王妃即可。”
“老奴是奉皇后之命在此教习聂小姐,不敢有半刻耽搁,还望聂小姐赎罪。”宫嬷的声音也如同一潭死水般让人心中烦躁,不等聂灵素再开口。林夕落已经皱了眉:
“下去。”
“忠郡王妃……”
“滚下去!”林夕落一声厉喝,那宫嬷却瞠目结舌,随后气的不知所以,开口道:“忠郡王妃自重。”
“轮的着你一个无名无姓的老奴才在此提醒我自重?皇后疼惜福陵王,派你来伺候准王妃,可瞧瞧你现在的德性?不是满嘴的规矩吗?刚刚聂夫人离去你怎么不行礼?见到我来你怎么不磕头?拿着规矩横行聂府。你这颗脑袋不想要了吧?”
林夕落与冬荷道:
“去让侍卫把她带走,送到九卫那里,就说是我来探望聂小姐,看到她横行不妥,让宫中的司仪监看着办吧!”
林夕落这话一说出可着实把此宫嬷吓坏了,即刻颤了几下跪地道:
“忠郡王妃赎罪,老奴是专心来教准王妃规矩的,都是皇后娘娘的叮嘱,故而不敢耽搁忽视……”
“少在这里跟我扯什么狗规矩,你们怎么不去教乌梁国的人规矩?不去教咸池国的人规矩?他们嗜杀边境百姓,你们倒是用规矩去打仗啊?倒是用规矩去杀敌啊?你再赶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送去边境沙场,你信不信?”
林夕落这话说出可着实的让宫嬷颤抖不宁,紧紧的闭上了嘴,尽管一肚子委屈和话却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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