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宗族祠堂里,今年还没出正月就不知道第几次被召集起来的族老们很是纳闷,不知道这宁荣二府的族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不过想想也就是荣国府贾赦贾政兄弟二人争夺族长之位的破事儿吧。对族老们而言,只要多给宗族里好处让族里各家都能多捞些出息,这族长啊爱谁当谁当,还不都一样。所以这次族老们也只打算看戏,顺带待价而沽,能多敲点东西是一点,其他的就让他们兄弟二人互相撕吧。
可惜,不一会儿贾家族老们就知道今天他们的注意怕是打错了。因为就在时候差不多的时候,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病歪歪的贾珍和正应该在家守丧的一身孝的可卿也来了,荣国府真正的主事人史太君贾母也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进祠堂里,身边扶着她的是邢王二位夫人,身后跟着贾赦贾政还有贾琏凤姐儿。这个架势可不是平日里的小打小闹,要知道女子轻易是进不得祠堂的,就算贾母是大家口中的‘老祖宗’也不行,君不见祭祖之时女眷只能站在祠堂正殿之外祭拜吗,可见今日这阵仗绝对是又大事,要么是族长之位要定下来了,要么……
其实匆匆被叫来的贾珍和可卿也不是很明白是要做什么,他们是被荣国府所谓的老祖宗之命一大早喊过来的。当是时,可卿正逗弄着醒过来的贾焱小朋友企图让他叫一声‘娘’,贾珍则正在喝一碗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求来的补身子的汤药,但是贾母怎么说都是二人的长辈,还长了不止一辈儿,人家传唤他们自是没有不听的道理,不然这传出去‘不孝’之名他们也就不用在京城贵族圈里混了。没看见整天被骂‘不孝子’的贾赦也不敢违抗贾母的命令吗,这个时代,圣人以孝治天下,这百善孝为先,敢违逆长辈,一顶大帽子压死你。
其实这整个祠堂里,知道内情的也只有贾母和贾政夫妇三个人了,就连陪着贾母前来的大房一家也是懵逼的,不过贾母并不在意他们的意见,在她心里,不要说大房就是整个荣国府整个贾家也都要听她的话,所以根本没有必要通知,贾赦他们根本没有胆子跟自己对着干。
“都坐吧。”贾母自然的坐在上座,众人行礼后也都分长幼尊卑坐下,而凤姐儿站在邢夫人身后,可卿则站在贾珍身后,她们二人还是没有坐下的地位的。
“都知道我老婆子今日叫你们做什么么?”不知道是因为祠堂的氛围还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贾母向来和蔼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贾珍如今已经不是族长了,不然他还能接句话,如今却是整个祠堂里一片幽静,衬得这氛围愈发阴森诡异。
见没有人吱声,贾母用手里的金丝楠木龙头拐使劲杵了杵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在这个死寂的祠堂里反倒格外刺耳,“珍哥儿,蓉儿媳妇,跪下!”
隐约猜到贾母要做什么的可卿讽刺的笑了笑,不过还是跟贾珍一同跪下来。
贾珍有些摸不着头脑,莫不是昨日的事贾母今儿个就要发落自己,可这事儿可真不是他做的啊,再说这事儿也没做错啊……,“老太太,不知侄孙可是哪里做的不对?若是有,侄孙是小辈儿,还请老太太多担待些,请老太太直言,只要您一句话我就改。”
可卿低着头闷头笑,这傻货,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这不是每个犯了错的纨绔子弟的惯用语吗?不过贾珍竟然直接就低头求饶了,倒是让可卿略略不爽,怎么说这事儿也是她做的,倒是与贾珍不相干,因此也顺着说了句,“请老太太示下!”
“哦?你们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吗?!”贾母的声音又放大了些,眉目间也染上了些怒气,可卿表示完全分不出贾母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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