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是焉国的朝会和各种仪式,不仅魏太子、宋王要作为见证参加,连昭姬也要全程参与。好在公子恪办事十分有效率,所有的包括他自己的登基仪式都在四日内全部结束。因为哀王是被谋逆所弑,所以公子恪要求所有的仪式都一律从简再从简。登基之后,公子恪——焉王恪便将内库中的宝物清点了一下,拿出白璧和黄金分成等量的三份,一份魏太子、一份魏公主、一份宋王。焉国君主内库中的白璧和黄金几乎被清光。
宋王提议,魏宋焉三国结盟,魏太子欣然同意,焉王恪自然无意见。三国立下盟约,凡是对外作战,都要一起出兵。焉王恪很明白,此时结盟的主体不过是魏宋。
焉王盛情邀请宋王和太子多逗留几日,魏太子却拒绝了,明日就要返回魏国。毕竟魏国现在政局诡秘,魏旭只不过是太子,不好久留他国。宋王也提出第二日返国,他与魏国已结盟,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逗留的必要了。
焉王恪本来想在之后几日向魏太子重新求亲的,可是一听太子第二日就要启程返回魏国。只好在旁晚的宴席结束之后,又赶来太子下榻的会馆。
太子此时正与昭姬叙话,说起前几天和宋王密谈之事,宋王不止和魏国结下两国盟约,还提议和魏国互通有无,这互通的事物就是宋国的战马。
昭姬吃了一惊,“战马?这么重要的东西,宋玹要我们用什么和他换?”
“粮食。”太子说,“不过这种事情,我现在没有权利做主,还要回去先禀报君父。”
昭姬疑惑道,“用马换粮食?虽然宋国不像我国这样沃野千里,可是也不至于到了用马换粮食的地步啊?难道最近宋国有很大的灾祸?”
养马的成本很高,特别是好的战马,成本就更高了。宋国地处西北,拥有广袤的草场,虽然不适合农耕,却适合养马,所以宋国的骑兵号称天下无敌。而战马作为军用物资,宋国管制的极其严格,虽然也会和他国交易,可是像这样大量的持续的换粮食就很奇怪了。
太子摇摇头,“大的天灾宋国倒不曾听说,不过宋玹即使用了五年来恢复民生,也不过是刚能稳定局势而已。宋国本来田地就少,需求粮食也是正常。但是宋玹用马和我们换粮食,目的可不是为了粮食。”
“恩?这里还有什么秘辛?”昭姬来了兴趣。
太子笑道,“阿昭你想想看?”
昭姬撇嘴道,“那阿兄你也给我点提示啊,我对宋国可没什么了解,怎么猜啊!”
太子说,“你想想宋国经常民变的是什么地方。”
昭姬支着头想了想,“宋国好多地方都民变啊,不过比较频繁的还是那些宋武王征伐后的蛮夷之地。想想也很正常,宋武王几乎把他们族中的壮年男子都屠光,剩下的都贬为奴隶,即使宋玹之后大力恢复民生,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太子接着说,“宋玹上位后,可是把他们的奴籍给除了,可是为什么他们的日子还不好过呢?”
昭姬恍然大悟,“因为他们都是马户!”
“对!”太子捏了捏昭姬的小鼻子,“昔年宋武王四处征战,征服了许多蛮夷,使宋国的疆域成为诸国第一,得到了大片优质的草场,大量优良的马种和养马的奴隶。宋国本来靠养马为生的马户就很多,这样一来就更多了。别说是现在宋玹为了恢复民生,减少了军队的数量,所需的战马也大大减少,就是宋武王也用不了这么多战马。”
太子笑道,“养一匹战马的花费很高,可是国家又消耗不了这么多马匹,为了生存,贩私马去他国的极多。而那些被征服的蛮夷之地,有的只纳入宋国不过几年,更是民变四起。既然宋国自己消耗不了那么多战马,民间贩私马又屡禁不止,不如官府接手,规整出个条条框框,主动贩卖给其他国家,这样朝廷马户都得利,马户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贩私马了。这施政就像治水,宜疏不宜堵。如此还能控制战马的流向,以前贩私马主要去了离宋国最近的申国,如果和我们的交易一旦达成,我想去申国的私马会减少八成以上。”
昭姬睁大了眼睛,“宋玹这一手,可是一箭三雕,其一稳固了和我们的关系,其二减少了国内的民乱,最后又抑制了申国骑兵的发展。”
“是的,”太子说,“这种人能作为盟友,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正说到这里,小寺人进来传报说,焉王来访。
昭姬掩嘴道,“阿兄,你招待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太子捏了昭姬的鼻子说,“又躲懒,这焉王准是为了你来的。”
昭姬扭头道,“就是知道他是为我来的,我才要回避方便他说话啊。”说完便起身从侧门离开了。
焉王进来之后,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毕竟魏王曾经允诺婚约,焉王便想履行下去。
然而魏太子连敷衍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毕竟昭姬婚姻可选择的对象,都比焉王要对魏国有利的多。当然拒绝之后魏太子又安抚了焉王,焉王也不欲久留打扰魏太子的休息,便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大家便启程了,焉王送到汶南城门口,众人寒暄了片刻,魏太子便向东,宋王向西各自返国了。
“既然和魏太子的联盟如此顺利,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向魏公主提亲呢?”韩朔说,毕竟这几日的接触,不论是魏公主品行还是在魏国的地位都可见一斑。
“她和魏太子的感情太好了。”宋王摇摇头。
“和储君感情好,对我们不是越有利么?”韩朔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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