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间,韩家人围坐吃晚饭。
韩秀挑起一根青菜,那青菜叶子熟过头了,一股焦糊味儿,但是青菜梗还是青青的。咬一口,嘎嘣儿脆。
她嫌弃的撇嘴,“三嫂啊,你炒的菜比猪食还难吃,以后可要好好跟大嫂学学。噢,对了,二嫂也一样。”
张小凤娇气,讨厌干农活家务;而张桂花粗心大意,也喜欢偷懒。她们的厨艺确实差强人意。韩家人除了韩贤,都不挑食,对此也不在意。可自打罗绮年来了以后,吃过她煮的几餐饭,对以前满意的饭食也挑剔起来,颇有些难以下咽。
张小凤平素看不起韩秀一大姑娘家家的赖家里好吃懒做还对人指指点点。因此以帕掩嘴娇笑,“小妹说的是,咱女人呐,就该练手好厨艺,婆家才喜欢。”言外之意,韩秀你也学学,别一无是处还挑刺儿!
韩秀难堪,她已经十五岁了,可上门提亲的人寥寥无几。她自问长相不差,皮肤白白嫩嫩比村里那些丫头好看太多。可是就是没有好人家喜欢她!
现在张小凤戳中她痛处,忍泪怒骂:“闭嘴,在我家,轮不到你训我!”
“是,小妹别气,三嫂不是故意的。”张小凤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让人生气了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停,一人少说两句。”对韩秀,韩母也很头痛。说的轻了,她不听;说得重了,她生气;打她,更是舍不得。又是老闺女儿,家里有两儿闲钱,就当娇小姐养着了。
乡下女儿苦命,出门子后家里地头劳累不算,还要伺候公婆,教育儿女。因此,有条件的人家都会让未许人的闺女儿过几年舒心日子。当然,也有重男轻女的,女孩儿在娘家的日子比过门后还苦。
但是现在,韩秀大了,再惯下去实在不成样子,得给她掰掰性子。遂,韩母对韩秀说:“秀儿啊,你三嫂话在理,平时在家多跟你大嫂学学。桂花、小凤你们也一样。”
“是,娘。”三人异口同声,一样的面服心不服。
“嗯。”韩母满意,又对罗绮年叮嘱道:“老大家的,虽然你年纪最小。但是跟了老大,你就是长嫂了,多教教她们。”
罗绮年乖巧答应:“娘,我会的,我会把我知道的都教给她们。”
“嗯。”
“娘,今天上山收获不错。我明天去镇上,你有什么要买的吗?”韩轩有点腹黑,他想给他媳妇儿买新衣服,又怕他老娘说道,遂拐弯儿询问。
韩母瞭一眼韩轩,笑得一脸褶子。臭小子,学会哄媳妇了。他肚子里那点小九九还当自己不知道呢。不过,老大媳妇儿是个好的,她也心疼。就说道:“娘不缺衣服穿,你给你媳妇儿扯两块布,做几身衣裳。”
“谢谢娘。”罗绮年高兴,要有新衣服穿了。说实话,每天她穿着补丁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张桂花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有点自卑。
韩秀鄙视罗绮年,一件新衣就笑成那样儿。听说罗家挺有钱的,两儿子都上书塾呢,咋罗绮年连件像样衣服都没有。
张桂花和张小凤也不吱声儿,她们刚进门的时候,韩母也给她们添新衣了。
……
“又睡不着?”韩轩低沉的嗓音有金属般的质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诱惑。
“嘻嘻……”罗绮年傻笑。上辈子她绫罗绸缎没少穿,可是没一次添新衣像现在这样期待。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明天我给你买。”
“绿色,我喜欢绿色的。碧绿、墨绿、草绿、嫩绿、浅绿都喜欢!”
韩轩黑线,想象一顶顶绿帽子摞头上,整个人都不好了。“除了绿色,你还喜欢什么颜色。”
“没啦。”她就喜欢绿色,上辈子幽禁后宅,墙角的一抹绿是她对生命的向往。这辈子重获新生,漫山遍野的绿让她神清气爽。
“……”黑暗中韩轩默默决定,明天要给罗绮年买大红色的布料,越鲜艳越好!正好把嫁衣解决了!
……
“啦啦啦~~~”
罗绮年哼着歌儿做早饭,哼着歌儿洗衣服,洗被套。
今天太阳好好,可以帮韩轩洗被套,晒被子了。难怪人都说糙汉子,臭男人。真是够臭的!每次钻进屋睡觉,她都能闻到被子散发出来的阳刚味儿,特刺鼻!
韩轩的被套也不知道几年没洗了。她洗的时候,打一把皂角都不起泡沫儿!她就用皂角洗一遍,过一次水;再用皂角洗一遍,再过水……如此反复几次,终于使被套露出原本的颜色。嘿,原来是暗红色的呀,够娘炮!
“大嫂,勤快呀。”韩秀抱着一堆被套过来:“喏,爹娘的被子也好久没拆洗了。正好,你顺带儿给他们洗洗。”
罗绮年甩甩有点酸痛的小手,接过被套泡水里。韩父、韩母的被子也像韩轩的一样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罗绮年瞪眼,没想到韩家人都是不爱卫生的!这是个严重的问题,要跟韩父他们好好说说。可得改过来啊。
罗绮年洗洗刷刷,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将一大盆被罩全部漂洗干净。嘿,韩家的被套都是暗红色的。暗忱,红色耐脏,暗红色更是看不出那里脏,藏污纳垢妥妥的!
“老大家的,中午吃什么?”
韩父老了,嘴也馋了,就像小孩子一样每天都问吃什么。
“韩轩留了一只野鸡,昨天上山的时候捡了些蘑菇,中午就吃小鸡炖蘑菇,中不?”
“中!中!”韩父憨笑,大儿媳妇儿就是拌盘野菜也好吃。他开始期待中餐了。他浑浊的眼睛望望太阳,撇嘴:时间过得真慢。再看看罗绮年,她还在洗洗刷刷。
急了:“老大家的,偏中午了,快去做饭。被套又不脏,过遍水就可以了。洗这么久,都给你洗脱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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