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故态复萌,韩父着实头疼:“老婆子,我说的话你又忘了?”
“我……”
韩母不语,她一时不注意就给忘了。老罗家今夕不同往日,他家门槛比自家高哩。老四以后不定还要望她小弟拉扯拉扯。
“罢罢,你煮饭去吧,以后不记得就别乱说话。”
韩轩看父亲轻拿轻放,而母亲……有点悔改的意思,却习惯难以改变。
“我煮饭去了,老大你动作快点,天黑看不见别伤了手,那东西钳子厉害着呢。饭好了叫你媳妇儿起来吃饭。”
韩轩点点头,沉默地去门口搬箩筐。
薄雾低垂,门口外的树枝野草影影绰绰,停在门口的牛车已经不在,只孤零零留下一只箩筐。
韩轩抿嘴,眼角划过一抹不悦的神色。
韩母淘米装锅,出来和他一起刷螃蟹。
“你们不是驾牛车去的么,咋才要一箩筐壳子?这东西不经吃,多整几筐分分乡亲们也不错。”
“二弟他们拿回家了。”
“哦。”
韩母丝毫没有察觉到韩轩不高兴。
“今儿老二他们来,说要用牛车。我给他们说你们赶去狼头屯了,估计要一天时间。他们也不回家去,在咱们这待了一天。”
韩母絮絮叨叨,韩轩不应她她也可以吧啦吧啦讲下去。
“他们还把那女娃抱来了,黑不溜丢的,一点也没有个女娃该有的样子。还整天哭,哭得震天响,没完没了。还粘人,老二去趟茅房把她搁床板她都哭。一点也不像胖胖好带。
人胖胖吃饱了就睡,睡饱了还会逗人开心。白白胖胖的稀罕死人。唉,好几天没见我的乖孙了,老想念。不行,明儿我得抽空回趟村子,抱抱我的乖孙去。顺便看看秀儿,给她捎点壳子去。
她一个人在村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照顾自己。天一天天变凉,不知道她有没有准备秋冬穿的衣服,有没有准备褥子被窝。唉,儿女都是讨债鬼,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你媳妇儿睡多久了,咋还不醒?你去喊喊她去,等下饭就熟了,叫她吃饱了再睡。怀着身子呢,就你稀罕她由着她的性子胡来。狼头屯是啥好地方,那里的人凶悍着呢,万一磕着碰着了咋办。”
晚上不宜吃太多,韩轩他们草草刷了六只螃蟹就收工。他还记得他家小丫头在车上嘴馋的模样,擦擦手跑鸡圈去。
“天晚了关门吃饭,你还上哪里去?”
“去抓只鸡。”
“鸡不好弄,想吃明儿娘给你炖。”
“我今晚就想吃。”
“……想吃就去抓吧,也不费事。”韩母朗笑,她家老大第一次任性呢。
韩父在屋里对着夜幕笑得别有深意。臭小子,谎话不编圆溜点。
“哇哦,好香!”罗绮年嗅嗅鼻子:“鸡肉轩子炒的吧?”
“哈哈哈,我炒的。”
罗绮年咬着筷子头,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向韩母:“味道不对。”
韩母好奇:“饭菜不都一个味儿吗?你咋吃出不同来。”
罗绮年窃笑:“我呀……不告诉你。”
“你……呵呵,这孩子。”
韩父大笑道:“饭菜当然不同的人烧出不同的味道来。不然为什么我们都喜欢吃老大家的煮的,不喜欢吃你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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