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用灯罩罩住烛火,将衣服针线筐挪到外间,让她母子两安安稳稳睡觉。
她从来没有一刻心里这么安宁过,虽然,她的心牵绊着远方的大儿子。
韩父在房中久等不到韩母,披衣出门,却见老大的房间还亮着灯,以为罗绮年还在闷头缝制新衣。花白的眉头紧紧蹙起,年轻人总是仗着年轻不珍惜身子,太可气。举步过去,准备开口训斥,却是韩母坐在灯前一针一线慢慢地缝。
她不常做针线,加上夜里光线也不够,因此她缝得特别慢。每缝一针就要对着灯光慢慢扯平,然后找准下一针的位置扎下去。
“老婆子?”
韩父觉得世界玄幻了。
“呀!”韩父突然出声吓了韩母一跳,针没下准刺手指头上了。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出来吓唬人。”韩母唆着手指头,含糊不清地说。
害韩母被刺,韩父不落忍,面色不自然地轻咳几声:“那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老大房里缝衣服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天大白了做,夜里做伤眼睛坏身子的,还费灯油。快收拾收拾睡觉去,你不睡老大家的和团团她们还要睡哩。你亮着灯她们睡不安稳。”
韩母看看手里的衣服,舍不得丢下,但韩父说的也在理,一时间取舍两难。
“睡吧,明儿还有天呢。”
防寒衣物鞋袜两日功夫便备好,罗绮年迫不及待地交给韩贤,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当天便寄了出去。
乡味居饭菜用料实在,味道好,价钱还便宜,名声渐渐传出。走南赶北的商旅游人路经此地必要进去一饱口福,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请客也喜欢来这边包厢。一时间,乡味居力压食为天一跃成为小镇第一大酒楼。
“哼!”陈广进站在乡味居对面酸溜溜地冷哼。要不是乡味居开业当天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捧场,他不敢轻易出手,不然乡味居岂能如此顺利地赚钱?
可是,即便心里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他也不敢搞事情。忿恨地甩甩广袖,回自家酒楼去。
“掌柜的,也不知乡味居施了什么妖法,客人一个个都跑他们店里去。听说那老板娘是个年轻貌美的妇人……”食为天的小二林宗笑容猥琐,他看出掌柜的心情不好,故意捡他爱听的话说。
“哼!一群肤浅之辈!”
临近年关,生意火爆,店里人手不够。罗绮年一家又从村里搬到酒楼里住。
一日,罗绮年正左手敲打算盘,右手执笔记录。
“老板,你大姐大姐夫来看你了,我请他们在二楼厢房等候。”
罗绮年头也不抬:“让他们回去,就说我忙着,等有空了亲自登门拜访。”
小二韩蓝挠挠头,他知道老板娘和她娘家人关系不大好,特别是跟她大姐的关系尤为恶劣。他也说了这样的话,可是她大姐大姐夫厚脸皮,硬是挤进厢房喝茶。他来,只是禀告老板娘。
“还有事?”罗绮年记下最后一个数字,终于抬起头施舍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足以令他感动。
“老板娘,你大姐她们……”他薄薄的脸皮涨的通红,实在说不出厚脸皮的话,虽然那些厚脸皮的事不是他做的。
“嗯,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诶。”韩蓝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冲出房门,跑厨房传菜去了。
他大哥二哥在韩家养殖场做帮工,因为勤快踏实,他才有机会得到这份端盘子传菜的活计。这机会不容易,他要表现更好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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