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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没有听说过我的父亲?”
“听说过,容家主曾经是天下第一公子,为人温和有礼,锦袍加身,芝兰玉树。”还有一种说法是关于容家历代男子的,传言容家自古痴情郎。就是说容家的男子自古就生痴情种,他们很难动情,一旦动了情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会娶一个妻子,所以他们家族一向人丁不算繁盛。
这听起来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容家的公子个个长相与才学都是出了名的出类拔萃,爱慕者更是不计其数,子衿曾听闻当年有许多邻国女子,只是听闻便就如同着了魔一般要为容家公子守身如玉。
容离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天际,“父亲他是个极具野心的人,甚至比起林老王爷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我记事起,他就将我关进了雪月园,不准任何人接近我,与我讲话,就连我的母亲也不行。”
“从那之后我能见到的除了教书的老先生外,便只有几个照顾我起居的婢女。”容离语气平和似乎这件事根本就是他人的事,与他毫无干系。
每一次的软弱的哭泣和哀求都只能换来无情的毒打,年纪尚小的容离就比寻常的孩子更加懂得如何去伪装自己,来迎合他人。
小容离为了少受一些责打,每日都在镜子前不断练习各种表情,开心应该是怎样的,难过应该是怎样的,嘴角扬起的哪一个弧度才是最完美的表情。
“小的时候,我一直很喜欢躲在墙角,因为那里空间小,会让我感到安心。”
墙角很黑,很安全,躲在这里父亲就找不到他了,他也就不会被父亲责打。
儿时他最喜欢踩在小凳上踮着脚尖从高高的窗户里探知外界,对于他来说屋外的世界拥有着太多未知的憧憬。
满园青树翠蔓,枝叶扶苏,每到春日总会有几支长满纯白花瓣的枝丫从高高的黛青色砖瓦那头悄悄探进雪月园。天空中的云朵,每一朵都不相同,只有静下心来的小孩子才能看到,它在一点点由东边向西边移动着……
人人赞扬的温文如玉的容家公子,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与无情,他将幼小的容离一把推在地上,用鞭子狠狠抽打着那幼小身躯每一处娇嫩的肌肤,容离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蜷缩在冰凉的地上默默流着眼泪。
“容离你给我记牢,我容家的孩子就算死也不可以流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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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再一次降临天裕整个皇城,覆盖了四季轮回,时光的境迁和太多鲜血的痕迹。
身披铠甲的少年,墨发披散,雪花落在他的发丝上,眼中是十足十的肃杀之意,瞧得人心底发寒,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通体黑色的宝剑,鲜红的血液顺着剑锋慢慢流淌在剑尖处一滴滴,落在纯白的积雪上。
几个黑衣人站在少年的对面相觑,看着地上身体还残留余温的弟兄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少年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将手中宝剑握的更紧了些,看向对面几人,挥剑而出。
刀剑在雪中相交,少年动作愈来愈快,剑身游走生风裹挟着片片飞扬的雪花,塑成银装,在对手身上割出一一道道血印,最后一剑封侯。
少年看着满地的死尸,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想他今日才踏进皇城就有人已经等不及了,如此耐不住心性。
少年将宝剑收入剑鞘,向前一步步走去,在身后留下深深的脚印。
马儿踏雪奔走,将地面上的积雪扬起,若是纯白云海翻腾。少年停下脚步,看着那匹马以及马背上的人愈来愈进,慢慢在离他不远处停下,
“边关数年,承蒙公子相助,才能保得自身平安,请受本皇子一拜。”少年不顾甲胄在身依旧向马背上的人行以大礼。
微小的波澜在容离漆黑的眼瞳里沉淀着,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向他行以大礼,仿佛一切发生的都很自然,待少年礼毕,容离才缓缓开口道:“四皇子严重了,离只是微尽绵薄之力而已,此次回京还请殿下务必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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