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接到圣旨的时候,田碧儿也在,当田碧儿听到单杰和唐麦的婚事取消了,她当场就激动了起来,什么大家闺秀的仪态都丢一旁去了,惹的传旨的太监都多看了她一眼。
“夫人,接旨吧。”传旨太监见田玉还呆愣在那里,不得不开口提醒道。
田玉像是被人打了一棍一样,失魂落魄的接下圣旨,乃至传旨太监都没送。
传旨的太监一走,田碧儿忍不住激动,抱住田玉就询问道,“姑姑,姑姑,你听到了吗?方才那公公说的是真的吗?表哥真的不用娶那个恶心的女人了吗?”
田玉还是没回过神,她好不容易才设计,定下唐麦,怎么说取消了就取消了?
单雄,她爱过恨过,到现在已经不知是何感情,还想着一旦唐麦嫁过来,就给唐麦好看,让唐麦悔不当初,可皇上好好的怎么就收回了圣旨?
不但收回当初的赐婚,就连理由都没有留下一个,这岂不是言而无信吗?
“姑姑,你怎么了?表哥不用娶那个恶心的女人了啊,你不高兴吗?”田碧儿是高兴的,单杰不娶唐麦,那正妻的位置不就是她的了?
她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嫁给单杰,现在她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没有了赐婚,她还怕唐麦什么?
“杰儿呢?”田玉突然甩开田碧儿,大喊道,“杰儿——!杰儿——!你跑哪儿去了?管家!管家,少爷呢!”
田碧儿被田玉这一甩,甩的连连倒退,脚一扭,跌倒在了地上,眼看着田玉将管家叫出来,离开家门。
不是应该高兴的吗?表哥不用娶那个女人了,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过来了!
她的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唐府。
唐麦从楚漠阳家回来,吃过早饭,心情甚好,不想在家里窝着了。
正好天气晴好,她想到自己许久没有管过店铺里的事情了,再者果儿这些天和她一样,成天窝在家里,对身体和身心健康都不利。
因此,唐麦找到果儿,拉着果儿出去逛街,再去铺子里看看,顺便亲眼看看这些时日,外面世界变化,听听别人家的八卦,娱乐娱乐空闲生活。
果儿还是不愿意治好脸上的伤,唐麦也不勉强,只是出门的时候,替果儿戴上面纱,替果儿整理好着装,两姐妹才出门。
初冬,京都的天气已经转寒,姐妹两人都换上了冬天的新衣,这些衣物是唐麦空余时间,亲手设计,亲手缝制的,一共就做了家里的几个人的,看上去轻薄,但里面的料子很暖和。
大街上,叫卖的小贩,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果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是想做的事情,告诉姐姐,姐姐带你去。”
果儿摇了摇头,“姐姐,你有时间了,可以教我刺绣做衣物吗?”
“果儿想学刺绣?”
果儿摸了摸身上的衣物,点头道,“恩,我想学。”
唐麦没有当着果儿的面做过衣服,但果儿摸得出来,这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她过年就十一岁了,她想帮家里做点事。
“你喜欢就好。”唐麦做衣服,多数是用现代做衣服的方式,古代刺绣的那些绣法,她了解的不多,但若是果儿想学,她可以去找人教果儿,“过几日,姐姐就找人教你。”
“好。”
“既然没有想去的地方,刚吃过早饭,也吃不下去东西。那现在,我们先去铺子里看看,哥哥、义父和豆豆现在应该都在铺子里,就是不知道在哪个铺子。”
“恩。”
糖心坊在京都的铺子有五间,两间在城北、三间在城南,总店开在城南,其他四间都是分店。
南北是京都最有钱的两个区域,糖心坊的五间店铺选取的是都最发达的街道交叉路口的位置,总店更是在商业贸易中心。
唐麦家住在城北,距离皇宫比较近,这条街道和城北十字路口的一间分铺距离最近,而那间店铺,唐麦没记错的话,是五间店铺里收益最差的,有个把月,还不是一般的差,因此唐麦想了想直接去城北的那间店铺。
唐柯等人在分店的可能性不大,但唐麦是跑出来看自家的铺子的,唐柯不在,她正好当做微服考察。
她带着果儿走到分店门口,牌匾上三个烫金的大字在冬日的阳光里,染上了一丝暖意,铺子里买衣物的人不少。
唐麦牵着果儿走了进去,刚进去,一个年轻的伙计就迎了出来,热情询问道,“两位姑娘,需要购置些什么衣物?我们这儿什么都有,要是喜欢,还可以定制的。”
“我们不买衣物,只是看看。”唐麦客气的说道,“你去忙吧,我们有需要会找你的。”
那伙计听了,点头道,“那两位姑娘先看着,有事找我。”
“姐姐,这里的人看起来很好呢。”
唐麦闻言,笑道,“那是因为杨爷爷和王大哥很厉害啊。”虽然铺子开起来后,她就忙着其他的事情,没再怎么理会,但这里的员工守则,都是她一笔一划的写出来的,招工更是杨老头和王青两人亲自负责和培训的,要是不好,她倒要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店铺里有六名员工,三男三女,还有一名掌柜,这些人都是唐麦不曾见过的,唐麦在这儿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并未发现问题。
但当她走到女装区,拿起一件衣物时,她的脸色就冷了下去,这衣服布料不对,根本不是她要求用的那些。
“掌柜的!”唐麦冲着掌柜的就叫了起来。
掌柜的闻言,见叫他的是一个小姑娘,并不以为然,但还是有礼的走了过去,“这位姑娘,不知有何吩咐?”
“这衣服是怎么回事?这布料和我以前买的根本就不一样。”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掌柜的听到这话,脸也沉了下去,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衣服的布料,一本正经道,“我们这可是正宗的苏州锦绣绣制出来的衣物。你不懂可不要乱说,坏了我们糖心坊的名声。”
“掌柜的,你确定这是苏州锦绣绣制出来的衣物?”唐麦的手一摸,就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外面看起来一样,不仔细摸也没多大的区别,看这掌柜的模样,定是没看出两者的区别。
“怎么不是了?这是我们从总店那儿直接拿过来的,我们糖心坊五个店铺,卖的衣物布料都是一样的。”掌柜的也是被唐麦质疑的有些生了气,他在这个分店也干了两年时间了,接触的布料也不少。
虽然效益一直没有其他几个店好,但他自问尽心尽力的,眼前的小姑娘没有明说,但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姑娘要是怀疑,可以到处去打听打听,我魏老二以前虽然不是卖衣物的,但也是有二十多年经验的掌柜,姑娘的意思,莫非是在怀疑老夫说的话?”唐麦看掌柜被气的脸色有些发白的模样,也有些抱歉,她不是针对这掌柜,而是这布料,明显就被人动了手脚,而眼前的掌柜想必是有当掌柜的经验,却没有衣物布料这方面的经验。
居然有人在她的东西上动手脚,还一直没被人发现,还真是玩到天上去了。
“掌柜的,你别生气,可能是我看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个小姑娘计较啦。”
掌柜听到唐麦这话,总算缓和了点儿,“姑娘,这可关系到我们铺子的声誉,你也别怪我这老头生气。”
“恩,恩,我明白的。掌柜的,麻烦你替我将这件衣服包起来,我买了。”
“看你这小姑娘知错就改,老头我身为掌柜的,给你打个折扣,五两银子。”
唐麦所在的区域的衣物都是上好的布料,价格都较高,而另外还有一些普通百姓穿的,一件就十几个铜板。
唐麦买下这件明显以次充好的布料,再次走到普通百姓穿的衣物的区域去,伸手在这些布料上摸了摸,还好,这里的布料并没有被人替换掉,否则岂不是在坑老百姓的血汗钱。
“掌柜的,那我们先走了,您忙。”
“好嘞,两位小姑娘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
两人走出店铺,果儿有些疑惑的望向了唐麦,“姐姐,这个衣物是不是有问题?”
“是啊,有问题,刚开始穿的时候还察觉不出来,但时间一长,就会褪色,这样的衣物,买回去也穿不了多久。”
唐麦对各种布料太过了解,否则也不会挑这一行作为她发家致富的起点,有人在背地里,和她甩手段,这是欺负她不知道,还是以为她很笨,察觉不到呢?
“姐姐,那怎么办?”
“果儿,我们先带着这件衣物回去。这件事,我回去找哥哥商量商量,你要喜欢到时候也可以在旁边看着。现在,我们再去米铺看看。”
成衣店出了问题,米铺也有一个收益特别低的,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有人趁着她忙碌的没有时间的时候,占了她的便宜,这便宜占的还不是一日两日。
“好。”唐麦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果儿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是在看到唐麦用手摸了摸就能摸出不一样的时候,果儿的眼睛闪闪发亮,姐姐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啊。
粮食产业只是唐麦的副业,以前在家种田,她也没下过地,要去辨别粮食大米小麦的好坏,她也只能通过眼睛和手。
然而,这次走到这收益最差的米铺,还未进去,光看伙计对待百姓的态度,她就明白这里的销量如此滞后的原因了。
她不清楚市场价格,但上面的标价,别说是普通百姓,就算是她都不一定会花那个银子买,这铺子的标价,至少是其他铺子的一点五倍。
成衣店偷工减料,米铺坐地起价。
这样的事情居然就发现在她的眼皮底下,他们是不是欺负她这个东家年纪小,不因世事呢。
果儿见唐麦一直盯着米铺看,脸色比成衣店那儿的还难看,有些担忧的询问道,“姐姐,怎么了?”
“没事。果儿,我们过去看看。”唐麦压制住怒火,朝米铺走去。
米铺的伙计见来了两位姑娘,看穿衣打扮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态度也很是热情,“两位姑娘,想买点什么?”
“这位小哥,你这儿的米怎么比其他铺子的高出那么多啊?”唐麦故作疑惑的询问道。
伙计听到这话,四处瞧了眼,见没人注意他,偷偷摸摸的对唐麦道,“这是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是上面规定的价格,我们这些当伙计的,也在疑惑呢。汗,你瞧我,我这嘴巴。”那小伙计说着,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我们这儿规定不能乱说话,更不能讲东家的是非的,姑娘,你就当没听见。您二位要点什么?”
“给我来一斤你们这儿最好的大米吧。”
本来说要到处逛的,可现在两个店铺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唐麦不知该将怀疑的视线投到谁的身上,但不管是谁都好,她是开店的,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果儿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从唐麦的这些话中,和她的脸上不难看出,姐姐不高兴了。
本来唐麦还说出来打探京城各路消息,听听八卦的,但铺子出了这些事,唐麦听八卦的心思完全的淡了。
两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家,还未走到家门口,就瞧见一抬轿子挡在了她回家的小巷内,田玉就坐在轿子里。
这还是三年后,唐麦再见田玉。
田玉没什么变化,看人还是用头顶看的,只是这次眉宇间隐忍着怒气。
“果儿,你在这儿等着姐姐。”唐麦提着手里的大米就朝田玉那儿走了过去,这亲事都退了,田玉肯定会来,挡在这里,也不知是想拦她,还是拦她的义父。
“你有事儿吗?”
“杰儿哪儿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设计取消和杰儿的婚事?你以为你这样做,你就能高嫁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来就为了向我说这个?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他对不对得起我,你们心里都清楚,至于我想嫁谁,也和你毫无关系。有本事的,你就放手过来好了。”对于田玉这样只会撒泼耍赖的对手,唐麦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的,就算过的不好,那也是她自找的,和前世一样,她不会怪任何人,而别人也没有资格指责她。
“我取消了和你儿子的婚事,不是正好?你的那个侄女不是做梦都想嫁给你儿子吗?你可以考虑考虑。也免得我嫁过去了,天天让你气的吐血。”
“唐麦,你这个——!”田玉想骂人,可都不知该如何骂,唐麦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每句都足以让她气到吐血。
“要是没什么事,别再这里杵着了,好狗还不挡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挡到我回家的路了吗?”唐麦想了下道,“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至少别让他和青楼的女人混在一起,自毁前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居然污蔑我家杰儿和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有染?原来你就是这样在皇上面前败坏我家杰儿的名声的?唐麦,你好歹毒的心思!”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害你们家,既然如此,何必非要你儿子娶我?我能站在这里好好和你说话,那是因为我义父心软,我不想让他难过。否则,你以为就凭你,我有必要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还站在这里被你骂?”
“田玉,有时间,多回去管教管教你的儿子,别在我这里撒泼。你已经害得义父不得安宁,别再害了你的儿子。你出轨的事,义父都不和你计较,还愿意和你和离,分你那么多财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做人不太贪心,小心一无所有。”
单杰已经和青楼的女人搞在了一起,她不清楚那个荷花是不是前世那个害得单杰一无所有,最终落得一无所有,双目残疾的人,但事情在向着前世的轨迹发展,总是错不了的。
或许,她可以整死一个荷花,让单杰和荷花分开,可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荷花菊花的出现,说到底,单杰不想重蹈覆辙,还得看单杰自己。
很明显,现在的单杰恨不得杀了她,她越劝,单杰走的越歪,她现在也只能让田玉出马。
要不是看在单雄的面子上,她何必去管单杰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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