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欢一时语塞,这几日她被夏夜辞强行留在王府,基本没回过皇宫,也没问过朝夕枫的伤势,一是因为她牵挂夏夜辞的病情和安全,二是她心中有警戒,警告自己要和朝夕枫保持距离。
她不会朝三暮四,也不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更不想学别人养什么备胎,况且对方是朝夕枫,她不想伤害这个男人。
大雨疯狂在下,冲刷着地上无数人你都能鲜血,冬风凄厉呼号,刮过脸颊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痛,天边尽头处的闪电更是一声响过一声,在黑暗中年时不时映亮这栋宽敞空旷的宅子,三人就这样站在大雨下,从头到尾湿透,各位其因,各有伤痛,若清欢数度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而等了半刻钟之久仍不见她有所解释的朝夕枫毅然决然与她擦身而过。
“你要去哪?”若清欢赶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朝夕枫冷冷一笑,细长的狐狸眼浮现一股萧然,“本宫去哪,与你又何干呢?”
甩开她的手,朝夕枫头也不回跨出了院子,若清欢跑上前展开双鬓拦住他,倾盆大雨打的她连眼睛也睁不开,三千青丝皆黏在身前,一张嘴便吃了满满的雨水,“你若因为这几日心有不满,我无话可说,你明知我对夏夜辞……”
“本宫不管你死否心属夏夜辞,也不管你与夏夜辞是何关心,你只要是肯记着,你是本宫未过门的太子妃,沽帝王朝人尽皆知,恒帝国亦无人不晓,你与本宫的婚事早已传遍天下,你却连日在辞王府里过夜,若是传出去,你让本宫与恒帝国颜面何存!”数日的不满与妒忌终是爆发,朝夕枫眼中爬满了红血丝呢,双拳更是握的发紧,没有人知道这些年里他独自被囚冷宫里有多寂寥孤独,日升日落,日复一日,朝对日升,夕看日落,他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寂静的生活,直到若清欢的闯入与离开,让他尝过了心情的高低起伏,他才发觉,冷宫的那几年,他几乎无心无血,行尸走肉。
是这个女人打破了他的平静,又让他从高处摔下来。
“你的太子妃,你的未婚妻,呵呵……”心底的一丝愧疚因为对方的一席内心剖白而彻底荡然无存,凭什么我要被你安排?因为你的心怀叵测求旨赐婚就得葬送一辈子,失去选择幸福的权利?若清欢冷笑,同样情绪激动道:“朝夕枫,我不管你们这个年代的婚姻法则,也不管你们有没有什么所谓的大男人主义,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有自主婚姻权,有自由选择配偶的权利,你无权干涉我!如果不你求旨赐婚,我也不用皇宫和辞王府来回奔波,也不用有诸多顾虑!”
朝夕枫的脸色因为她的话在这一瞬间难看至极,大雨浇透了他全身,不知是否是天气太过于寒冷的原因,他的身子在微微发着抖,肩膀上的血几乎染红了他半边身体,而若清欢似是未见,违背心愿将话说到难以回头的地步,“撇开那些,即使我就这样名正言顺,日日与夏夜辞同寝同食,你又能怎么样?说到底,不过是我愿意与不愿意罢了,没人能真正左右我,包括你!”
两个口是心非的人,把所有最不希望的恶毒言语都违背意愿的说了出来,当着对方的面,当着这场可能彻底改变对方的大雨,不顾一切,不给对方留退路。
若清欢眼眶泛红,朝夕枫隐隐发抖,这些话,这些表情,原本并不是他们的初衷,原本是他们最不希望的发生,却毫无征兆,就这样发生了。
她不爱他,若非碍于皇命,她不会认识他,不会陪伴他这些时日,最终,她还是会离开。
而他或许还未爱上她,却已开始为她牵肠挂肚,为她不干愤怒,违背了自己想要娶她的初衷,一步步让自己沦陷了,松开双手,退后一步,朝夕枫仰头面向苍穹,让雨水狠狠打在脸上,打散那些本不该有的脆弱神情,打散眼底猝不及防的悲痛心悸。
从开始,不就知道她喜欢着别人吗?为什么还要犯傻,为什么会变的如此固执,她……不属于你呀,朝夕枫闭上满含雨水的双目,勾起唇角对自己笑,“是,本宫无权干涉你,无能左右你,本宫与你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一纸婚约,若清欢,你提醒了本宫,永远也别忘记娶你的初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只是……若清欢望着他,逐渐平静,听他道:“你看,你时时刻刻都记得本宫娶你是不怀好意,本宫又怎能忘?怎该忘?怎么有资格忘。”
“沉教主,我们离开吧。”不等她的答案,朝夕枫一步步走入了远方的雨中,看似步伐缓慢,实则一眨眼,就已走出了数百米,若清欢站在原地,用力忍住才没有追上去,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那一袭枚红色长衫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心底涌起一阵阵难以严明的疼痛,为朝夕枫离开的背影,也为自己冲动说出口的伤害。
那些,明明就不是她的真心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