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唐庆便要启程,温娇琢磨一晚,笔在手中放下拿起,拿起放下,望见天边泛起鱼肚白,抓抓发髻,躺到床上去,不消片刻,又翻身起来。
她这样整晚的折腾,唐君意怎能不晓得,可她有意相瞒,又非他怀疑的那件事,就不动声色,想品个明白后再去问她。
温娇探头探脑,直到肯定九少爷还没起,才穿了衫子出门。
唐君意听见响动,起身推开窗,瞧她一溜烟的跑出了筑玉阁,却在门前犹豫不决,进退不是。
定睛一看,她手里竟是拿了封信。
信?
温乔儿与谁人有书信来往,他竟一点不知?
是男是女?与她甚关系?到底是谁?让她如此惴惴不安?却也一点不愿向他透露?
唐君意心里五味杂陈,关了窗子,在房内一阵踱步,就听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一顿,屏住呼吸,门外的人儿似乎也很为难,叹了口气,回她自个儿房了。
想来,这封信是没有送出去。
唐君意本想顺着她,不去问那信究竟是给哪个人送的,可一整天心里都系着这事,便早一步从金轩阁回了唐府,却不巧温娇竟出去筑玉阁,不见人影,也未留任何字条。
这不是她,即便她脚伤未愈,他在外忙整日不能回来那段日子,她出了阁也必定会有字条留下,这是他俩的约定,哪知,这么快,她又破了。
今晨的不安加上这刻的忐忑,让唐君意颇有些烦躁。
她是怎了,这些风浪生死劫数都过去,还是对本少爷防范么,还是不信本少爷么?
唐君意一边儿这样问自己,一边儿心痛的紧,出了筑玉阁,就想遣人去找温娇下落,又怕惊动祖奶奶那方,无奈只好自个儿亲自出马。
温娇这时一点不比唐君意消停,信仍揣在怀里,老法子,还是打算从西南边卿素院的后门出去。
卿素院有时日没来过,加之从京城回府,种种事前后扑来,她都有点顾不得三小姐曾用九少爷给的“好处”来半威胁着,帮她和柳护院幽会的事,不过,那柳护院在九少爷上京之前便已娶妻成家,恐怕他俩情缘已难再续。
温娇按老路一直走,没见着甚么人,正犹豫不决着呢,想,是否老天让她如此做,才顺利得如入无人之境?
“咔哒——”
就要到后门了,却听见了小心翼翼的掀起门闩的声。
温娇愣住,她心不在焉一路,这会儿反应过来,竟躲也躲不及。
从门外进来的原是三小姐唐宛亭,她再不似先前那般憔悴模样,梳妆精致,眉梢带笑,红唇微翘,目光温柔缠腻,望着门外那人,温娇差点惊出声。
那人不是与三小姐肆无忌惮来往的柳护院还能有谁?
柳护院已娶了妻室,唐宛亭虽自欺欺人让下人唤她三小姐,可谁人不知,她是京城顾府二郎的遗孀?
唐府高门之内,他俩原本就地位悬殊,而如今更是有悖人伦,怎能还这般大胆……若是被老夫人和大奶奶知道,岂不……
温娇震惊之余,越想越怕,刚欲逃跑,就被唐宛亭和柳如胜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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