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吏部尚书黄秉杰,他的年纪要比在场的所有青年才俊都年长些,自然眼光更为毒辣,为人处世也更加雷利风行,他站出来,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李秀文,便转头不再去看一眼,“林帅,等天一亮,我就令吏部往各个乡里要塞广发文书,澄清绝无此事。”
虽然未言明‘此事’指的是什么事情,但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关于李秀文扇面题字妄想威胁林炎一事。
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帮林炎,可细细品味,实则是在助那李秀文一臂之力。
林炎的目光在一个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却是停留在了许储身上,“这么说来,许老是不愿意和我走这一趟了?”
“敢问林帅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们和刺杀女帝的凶手是同党?”许耀宗走上前,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不说还好,这话题一经引出,众人就开始在一旁窃窃私语,什么血布啊,棉条啊…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啊。
“不知林帅所说的血布、棉条之物,现今何处啊?”许储淡定的开口。
只见林炎不急不躁不怒,反而是笑意盈盈,“拿上来。”,右手一挥,便见一名士兵双手捧着什么,急匆匆地走了上来。
林炎打开那名士兵手中的布包,里面掉落出来一卷白色的长布条,只是此时早已被鲜血所染红,触目惊心。
“你血口喷人。”许储伸长了手指指着那堆包裹,心中便有些气结不已。
“要证据的是你们,现在有了证据不承认的还是你们,三省六部的各位俊才们,你们觉得本帅做错了吗?”林炎平摊着双手,语气有些激动。
三省六部已经是一个国家的核心权力机构,囊括各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才和精英们,此时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人无论是和许储还是许耀宗都有着深厚的交情,不然也不会在对方派人传话时二话不说便披星戴月般赶来,尽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个时间段,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过来,那无疑就是选择了相信。
“林帅,海涵,看来的确是我们错了,如果您一早就拿出来,而不是直到现在,那么我们也不至于耗费那么长时间了。”不愧是礼部的主事,始终不忘礼数和涵养,说话的同时又是行礼,脸上态度诚恳。
林炎听的受用,露出一丝会意的笑容,点点头,心道还是这个小子识趣,有眼力劲儿,之前的事便不跟他计较了罢。
“张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和现在拿出来还能有两样不成,听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林帅故意去找来的布条,然后浸了血来栽赃吗?”李秀文义愤填膺。
李秀文这一番话,明显是话里有话,在说林炎,你有证据怎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而偏偏藏到现在,这怎么让我们信服。
“诸位,诸位,且先听我一言。”黄秉杰双手往下压了压,“几日前我和许老有约,我们原本是定在昨晚吃狗肉汤锅的,早上我便令人送来了一只土狗,只是怎料林帅突然凯旋而归,这…”黄秉杰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本来就此作罢,可怎奈我肚中馋虫作祟,欲罢不能,这才连夜赶来,瞧瞧这天,都要亮了,我还连口狗肉汤都没喝到。”说着直摇头,一副遗憾的表情。
“哈哈哈哈…”黄秉杰一席话,听得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黄兄早说嘛。”,“就是,还省得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还不是怕你们这群家伙偷吃。”黄秉杰轻语一声,只是听得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林帅,原是一场误会,这大冷的天,还劳烦您和兄弟们特地走着一遭,实在过意不去,要不随我们进去喝口狗肉汤暖和一下?”许耀宗借势顺坡下,生怕林炎又会突然生出什么变数,语气中也颇有逐客的意思。
林炎在心中一番计较,在听到黄秉杰那番措辞的时候,他就料想今日是要无功而返了,心中一阵思虑,幸好今日还没有撕破脸皮,来日方长,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下定决定,正要客套一下,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既然诸卿同席而饮,怎能没有本帝呢。”抬头望去,龙嫣然一身大红盛装从天而降,似是踏着九天银河飘然而来的仙子。
“参见女帝。”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原本众人就已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现如今龙嫣然又突然出现,他们心中疑惑的同时也纷纷猜测看来此次许储父子是遇到大麻烦了。
在场的人数众多,也难怪在拜见龙嫣然的时候,有三个身影稍显的迟钝了一些,有一个甚至可以说是被身旁的两个人硬按下去跪拜的,只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却是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儿。
“大家平身,不必拘礼。”
“谢女帝。”
“女帝。”林炎像一只忠诚的田园犬般立马上前,似是找到了主心骨。
龙嫣然并不说话,而是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说了,“许老,没有受到惊吓吧?”
“劳女帝挂怀,臣下惶恐,虽然林帅来势汹汹,但是没有证据也并未逾界。”许储一句话就道出了重心点。
“许老是我朝阁老,一代重臣,是我天元之幸,是我之福,若阁老有什么差池,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龙嫣然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做做样子给许储和三省六部的官员看的,只是众人听得却是有些疑惑,今天这女帝和林炎似乎都挺奇怪的。
“末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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