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还在痉挛着，那是疼痛带来的身体反应，可是来自内心的痛苦却远比身体上的痛苦大的多。
巴格洛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是月光镇上剩下的最后的记忆，是兄弟，是无法割舍的东西。
然而，沐空又是高傲的。他不会去解释什么，他也没有去质问巴格洛为什么不相信他，那没有意义。
他看的出来，那种仇恨已然成为巴格洛最大的坚持，绝不是一句话就能动摇的了的。
“沐空！去死吧！”
巴格洛化身为猛虎，猛地一跃，锋利的斗气与剑芒直刺向沐空的心窝，这一剑甚至有了圣域的水准！
“虎啸斗气……父亲，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年沐岳教导自己的场景，一抹悔恨、一抹释然在心中浮现。
“噗……”
是剑刺入身体的声音，是鲜血滴溅的声音，是心痛到无以加复的声音。
“为……为什么？”
沐空抱住眼前的人，那熟悉的面庞上是陌生的偏执。
泪水已模糊了视线，不再管什么神力的侵蚀，也不再管什么生与死，他只是很平静地抱着这个女孩，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轻轻地……哭着。
原本他以为，他终究是放下了情感，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那都是自欺欺人。
否则……为什么，心会痛到比死还难受？
“沐……沐空……能再……看到……你……为我……落泪，真的……好……开心……”
水若清虚弱地抬起手，想要触摸沐空的面颊，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笑着面对沐空。
只是……那笑，让人心痛。
“滴答……滴答……”
泪水在掉落，沐空抓着水若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感觉到灵魂都在崩裂，痛的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他没有再说什么，言语只能让他显得更加懦弱与卑微。
俯下身去，轻轻地吻着苍白的脸、脆弱的唇，混杂着血与泪的味道……
良久，唇分，留下的只有已经冰冷的尸体，还有一颗陷入疯魔的心。
沐空抱着水若清，就这么木木地站在那里，嘴角还挂着鲜血，气息紊乱与虚弱。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已经伤重濒死的人，却让六名暗天使和巴格洛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死了，就这么死了……”
沐空仿佛失了魂，望着巴格洛怔怔地说着，苍白的脸上，泪水仍在流着。
曾几何时，他本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然流干，可是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呢？
巴格洛颤动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进而变得坚决。
“既然我杀不了你，那你就杀了我吧！”他说。
他知道有个女魔法师在附近，可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自己的性命为沐空挡下自己致命的一剑。
听见巴格洛的声音，沐空看了看他的脸，那种赴死的坚决与壮烈竟是显得如此索然无味。
“既然这样……那，你们，都去死吧……”
沐空又扫了扫天空上的六名暗天使，疲惫地说道。
风过，却没有卷起一丝尘埃，整个战场上只剩下了沐空抱着水若清的身影，显得凄凉而寂静。
“你说过，你想去到天涯海角，看看樱香的传说，我们再一起许下誓言。我现在就带你去……”
声音是如此温柔，连风中的血腥味似乎都淡了许多。沐空抱起水若清，无视了所有骇然的目光，慢慢地向着海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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