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翊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沉睡了多久,支离破碎的梦境在识海里沉沉浮浮。
身边好像有铺天盖地的鲜血在喷涌,杀戮,他能做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一柄短剑从左侧刺来,尽没胸口
他猛颤一下睁开眼睛,细密的冷汗从额角溢出。
床边木凳上的人似乎察觉了他的动静,惊讶地坐起,睁大一双琉璃的猫儿眼直愣愣地瞧着他。
那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娃,身着云氏一族特有的族服广袖云纹衫,浅白的锦服衬着白嫩的小脸,倒是可爱非常。
云翊打量着她,瞧见她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镂空的小竹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女娃看见他的目光,大方地递过来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居然是两只……快死的蛐蛐。
云翊按了按额角,多日的重伤令他的喉咙干涩异常,他哑着嗓子问道:“敢问姑娘是?”
女娃见他并不感兴趣,也不介意,接着面无表情地把那竹筒放回怀里紧紧抱着。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依旧用那双大大的猫儿眼直愣愣地看他。
云翊:“”是个哑巴么?
床头的右侧墙壁开了一扇镂空的六角花窗,窗外淅淅沥沥地落着细雨,不甚有风,屋内隐约带着一股热腾腾的潮气。屋内摆设也很是清雅,奢华却不落俗套,赏心悦目的紧。
云翊微微起身靠在床头的软垫,想着自己大概是到了云家,便稍稍松了口气。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来人风风火火地踢开了房门,这气势想是必要发一顿火的,但看到屋内的景象后却蓦地怔住,整个人呆呆地杵在门边,有些无措地冲云翊道:“侄儿你、你醒了?”
云翊抬眼过去,来人双十有余的年纪,单薄的桃面脸上未施粉黛,如瀑的长发只在脑后轻轻松松挽了个髻,简单素雅的打扮,却已是美貌非常。
想来,应当是母亲经常提到的小姨云巧巧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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