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间,蒋娉婷遣了个丫头过来催,林书茹沉了口气,看看林琴茹又看看蒋娉婷消失的方向,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丫头冷汗,催了又催。难得姑娘愿意寻个外家的人说说话,该当全力以赴的。
林书茹无奈,哄了林琴茹几句便去了。
走了几步,觉着那领路的丫头是越走越慢,林书茹觉着奇怪,一步三回头的瞧。那丫头将头压得低低的,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神态。走着走着,到了个拐角,突然探出一条腿来,似是要绊林书茹一跤。
还好林书茹一路行来满腹奇怪,走路间也留了神,见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赶忙狼狈一跳。
林书茹跳得匆忙,好在跳起后扯起了裙摆,下落时虽趔趄了几步却未曾被曳地的裙摆绊倒。林书茹满背的冷汗,转头对那偷袭者怒气冲冲道:“你有病吧?!”
急难之下,林书茹这一系列动作言语完全出自于本能反应。她来了这世界已好几年,原以为自己端得一副好姿态尽将从前十几年的脾气盖了去,却没想到这一急之下,将面上日日戴着的端雅面貌尽毁了。
蒋娉婷倚着墙环抱着双手哈哈笑,笑得张狂肆意,笑得林书茹面上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方才被蒋娉婷遣去叫林书茹的丫头对林书茹那一串的连贯动作惊得瞠目结舌,而后十分无语的乖觉缩到了一旁。
蒋娉婷笑着笑着,声响小了下去,瞧瞧林书茹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假模样。”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道理该说的是即便世上众人形形j□j,面上各有不一,可人人都有着敏锐的直觉分辨出谁是同类,谁又不是。
林书茹之于蒋娉婷,便是这该当群分之人。
不论林书茹面上端出的是副什么姿态,两人内里其实都是一样儿的。
蒋娉婷用看一丘之貉的眼神看林书茹,林书茹一脑门的黑线,放开提拎着裙摆的手来。
蒋娉婷背着手,在林书茹身旁踱步来去,问她:“成日里装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你自己不心烦么?”
林书茹瘪瘪嘴,说道:“我怕盛名京都,气了我们家的老太太。”
蒋娉婷还想说些什么,突听得几声咳。两人同时朝另一侧通往茶厅的廊道望去,原是走了三两少年过来。
林书茹瞧着来人里头还有个认识的,真是又囧又无奈,也不知道这几人方才瞧见了什么没有,曲曲膝算是见了礼,忙退了一旁去。
蒋娉婷歪着头梗着脖子,不似个女儿家的模样相迎,倒是副剑拔弩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姿态。
原本走在前头的那个人缩了步子渐渐退到后边,将着一身天青色宽袖长袍的袁亦儒暴露了出来。
“韩子文!”蒋娉婷几近咆哮道,“你给我滚出来!”
这韩子文乃是韩尚书的独苗,长得方正脸、鹰钩鼻,很有几分韩尚书的刚正不阿模样。
前些天他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手有点痒。书了一封劝谏给忠勇侯府的老侯爷,对于侯府上这位赫赫声名的娉婷姑娘进行了各种形式的攻击和批判。可最有意思、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在他陈列出娉婷姑娘的数条与传统女子纲常完全背道而驰的行为,并对这些行为加以非常严谨的批判后,笔锋一转,却是同老侯爷介绍,他本人如何上进如何优秀如何英武不凡。
这封劝谏的末尾,弯拐得神奇且突然。老侯爷想了许久才终于想明白,这不是封劝谏,分明是j□j裸的表明心迹。
老侯爷默默一笑,叫人转了给蒋娉婷看。谁知蒋娉婷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深藏于千回百转下的门道,见人居然一条条将她数落得体无完肤,还厚颜无耻的不忘自夸自卖,直气得牙都咬碎了。
今日她破天荒来韩府一趟,便是要找这韩子文算账。好死不死如今韩子文正撞到她枪口上,真是不打他个奄奄一息都对不起老天爷的成全。
蒋娉婷摩拳擦掌的备战,牙咬得咔咔直响。韩子文侧身躲在袁亦儒后头羞红了半张脸,嘴上还念念叨叨的同袁亦儒道:“怪不好意思的,帮我挡挡。”
林书茹大囧。
这画面真是有够古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娉婷姑娘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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