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在阵前落座,苏红袖也已信步走入阵中,立于当初被村民错手杀死的床边,随后就见白龙又掏出大哥大给陈国生打了过去,说道:“小陈,你快去通知穆老先生,十分钟后落针将附身秀秀的黄祖魂魄逼出,引它返回肉身之中,我会以阵法从途中阻拦,将它困入阵中……”
白龙说完挂断电话,随着金银二将盘腿坐在地上之后就开始起坛作法掐诀念咒,没过多久,我只觉双手开始微微发麻,仿佛正有一股奇妙地力量,顺着绕成阵型后绑在我双手上的墨斗线慢慢爬上来,很快就爬遍了我的全身……
那麻木感越发明晰,很快我开始头晕眼花,睁了睁眼望向周围,已是模糊胡地一片,而且视线逐渐发白……
我望向前方结成的阵,阵中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扭曲,摆在四边地上的墨斗线竟逐渐化作了破旧的青石墙,扔在阵中的折纸也都开始渐渐自己动弹了起来,开始发出吱吱呀呀地怪声……
很快,摆在地上的一个阵竟逐渐化作了一个屋子,有门有窗,有桌有椅,还有一名正在正在床边忙碌地中年妇女,应着一声声从床上传来的惨叫,在给床上那满身是汗的女人接生,一切,都如同之前我在棺材里看到的幻境一样……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虽知道那不够都是结成阵后所出现的环境,但却真实得如同在亲身经历一般,而后来所发生的,也如同之前幻境中所见相同,孩子出生后就听那接生稳婆一声惨叫,吓得夺门而出……
“夫人!”
叫声传来,男人已惊慌失措地冲进了屋子来,朝床上那血泊中的女人跑了过去……
“小六子,小六子……”
白龙的声音忽然从我脑中传来,我心头一惊,赶忙环视四周,但根本看不见他。
这时就听白龙又道:“黄祖飞廉之所以狂性大发,只因爱妻身死村民之手,如今虽身处在幻境之中,但被我困入阵中的黄祖却浑然不知,此次你无论用何方法都需保住苏红袖不死,那黄祖怨恨之气必能锐减……”
“明白!”
我应了一声,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向前去,明明已经身处在那屋子里面,但却并未被任何人所察觉。
一切都如之前我所看到的一样,毫无纰漏地发展着,终于,愤怒地人群闯了进来,疯狂地呼喊道:“烧死他们!烧死他们!黄家出了邪祟,若不烧死他们,必定后患无穷!他们都要死!都要死!”
男人死死护在妻子身前,任由那些村民们打之骂之却不为所动,瞪着眼睛搂着妻子,只想护其毫发无伤。
“不!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别再打他了!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只想好好的生活!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到底……”
女人绝望地嘶嚎着,奋不顾身地冲下床去试图保护丈夫,然而,一把镰刀已在空中飞旋着朝她刺来……
“小六子,就是现在!快救人!”
白龙的呼喊声再度从我脑中传来,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我手疾眼快一把抓向镰刀,‘啪’地一声就将镰刀攥在了手里……
然而同一时间,却听床前的黄祖飞廉忽然一声惊呼:“什么人在?”
我心头‘咯噔’一声,显然,黄祖已察觉到了我阳魂的存在,起了戒心,果然,一瞬之间就见黄祖猛地将自己的妻子推倒在床,回过神来怒冲冲环视四周,再度高声喝道:“到底是谁在这里?我虽看不见你,但能感觉到你,你躲不掉,快给我出来!”
吼话间,黄祖怒不可遏地神情中忽又现出一丝惊愕,顿时猛摇了摇头,惊呼道:“我明白了!是幻觉!都是幻觉!是谁!是谁设这阵来害我,看我不杀光你们所有人!”
黄祖已然惊觉不对,我心头再度一震,瞬间不知所措,谁料就在这时,再度从床上爬起来的苏红袖却已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丈夫,一瞬之间泪如泉涌,伴随着哽咽声,却只呼喊出四个字来——
“我好想你……”
一瞬间,黄祖飞廉愣了住,一双怒火中烧地眼睛不禁湿润,颤巍巍地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
“红袖,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我,我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我,是我……”
“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
瞬间,泪水终从黄祖眼中夺眶而出,旋即从默默落泪化为放声大哭,哭得如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两双手也已越抓越紧……
“红袖,自你走后我痛彻心扉,几度想不顾一切冲去地狱,即便不能救你出来,我黄祖飞廉也甘愿放弃永生道行,和你死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不能,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还活着!他还活着啊!这些年来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已长得又高又壮,比他老爹我还要威风,还要威武……”
苏红袖紧紧搂着身前的黄祖,哭道:“我真想好好看看他,好好看看我的孩子现在的模样……可是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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