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自打我和白薇、白龙相识至今,曾很多次从他们口中听到自己父亲白子麟的名字。
不光是他们,那位曾辉煌一时的大人物的名字,早已震动了整个驱魔界,即便至今已悄然逝去了十几年之久,却仍然让所有人记忆犹新,毕竟,作为天诛府的最后一任府主、作为六百年后试图改变天诛府腐朽现状的创新者,即便功败垂成,他仍然伟大。
可关于白薇、白龙二人母亲的名字,我却从未听他们提及过一次,只记得曾在闲聊时听白薇说起过,自己的妈妈几乎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所以后来两人被白子麟送上五龙山,拜师于奇侠老人休息阴阳术后,也是一直由奇侠老人和漠天麒叔叔两人照顾居多。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的生母身上竟还隐藏着这么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白龙突然猛地一个箭步冲到媪的身前,双手一掐他脖子就把那雪白雪白的小兽给拎了起来,瞪着眼激动吼道:“媪,我知道你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灵兽,可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就算是拿舌头舔,我也把你舔掉三层皮!”
“你……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媪在白龙手中一阵蹬腿挣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白龙这才把他又扔在了地上,就见媪揉着脖子喘起了粗气来。
“白龙,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道啊……算我说漏了嘴,你就放过我行不?”
“你会不知道?你小子游历人间没有千年也有八百,连村头儿刘寡妇爱在哪条河洗澡、村尾赵寡妇在在哪个茅坑撒尿你都知道,你能不知道这事儿?”
“你,你这话就高估我了,我也只是偶尔偷看两眼而已,没总看……”
“少说废话!快说!我妈呢!”
“她……她……我……”
媪冒出一头白冒汗,吭吭哧哧就是不愿直言相告,而从他焦虑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出,此事必然另有隐情。
媪是个向来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我俩接触多,这我最清楚,所以杨雪、黄必破在对杨死说实情时犹犹豫豫的,他都看不下去,气得跑出来自己干净利落帮忙说明。
如今白龙白薇生母之事他明明已经说漏了嘴,可还是死咬牙关不愿相告,这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虽然也想知道,但是碍于眼下局势紧张,也为了帮媪解围,我赶忙迎上去打圆场说:“白龙,这事不急……”
“不急?”
白龙猛一个转身一把就采住了我的衣领,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要是你妈,你急不急?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都已经忘记了我妈长什么样!你体会过每天每夜朝思暮想却不记得生母容貌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要是以前,我确实没体会过……”
我笑了笑,笑容难掩地有些凄惨:“可现在,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了。白龙,好歹你娘在你小时候还在你们的身边,还抱过你,亲过你,对吧?”
听我说出这话,白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不禁一惊,愣了住。
“白龙,我呢?”我接着说:“我原以为活了二十多年父母双全一家和睦,可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当了一辈子亲爹亲妈的竟都不是我的生父生母,我的生父是个怪物,我的生母是只狐狸……白龙,我听到这些时的心情,你能懂吗?”
“我……”白龙犹豫了。
“好吧,别说我妈是只狐狸,她就算是只王八我也认,可是呢?你对你妈至少还有些依稀记忆,我妈却在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就……”
“小六子,你别说了。”
见我有些泪目,白龙急忙打住了我,拍拍我肩膀轻轻说了声‘对不起’,随后那抹向来挂在脸上的暖笑终又浮现,说道:“是我失态了,身为天诛府管事之人,我怎能不顾大局而因私事暴怒?我错了……”
“白龙,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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