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话音才刚刚一落,任谁都没成想,就听金身之中传来方靖远斩钉截铁地声音——
“我帮你!”
方靖远三字出口,最为惊讶的无疑是与这恶鬼方靖远缠斗了十几年的丁长喜丁老先生,他绝未想到,这向来恶贯满盈的鬼魅,如今非但答应要帮我们的忙,而且竟答应的如此干净利落,几乎想都没想一下。
而听到方靖远的话后,白薇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后又佯装镇定地问道:“方靖远,你此话当真?”
“我为何要骗你?”只听被困在金身之中的方靖远镇定说道:“我为何要骗你?我活着时虽然恶贯满盈,但对芳姑却一片真心宠爱有加,她害死我后,我虽愤恨难当,但最终眼见芳姑落难,却仍是爱怜大过了愤恨,时至今日,这数百年间我早已想得清清楚楚,我爱她,这爱胜过了一切!甚至当年我做下无数何事,也是因不听芳姑苦口婆心的劝告才最终酿下了大错,我不是个糊涂鬼,如今若能帮得了她的转世,也算是上天给我的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怎会不接受?”
方靖远话音才落,就听李二奎在一旁泪流满面地咬着牙质问道:“方靖远,你这时候倒是大仁大义起来了?你这恶鬼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竟还有颜面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没大言不惭。”方靖远在金身中道:“没错,我不是恶鬼,但所谓恶鬼也不过是因生前的怨恨自负而被魔性攻心成狂,我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我确实害死过太多的人,但我有我的理由,若我真到处去大开杀戒,这数百年间我已不知屠光了多少村镇城市,你以为任凭丁长喜你们这些杂碎,真就能阻止得了我不成?”
“你!”
李二奎气得双目圆瞪,但一时之间也已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丁长喜更在一旁低头不语,仿佛是在为欺瞒李二奎的事情而内疚,又因自己的无能而羞愧难当。
见场面又僵持了下来,白薇忙又说道:“好了,其他事情再争无益,方靖远,既然你愿意相助,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带你前往归安县,替你和黑鱼精、李芳姑三人化解了这前世的恩怨……”
白薇也未多说,这话说完见丁长喜等人也都答应了下来,于是急忙命几名驱魔人将尸体重新安置到了车上,随后李二奎又找来辆车将困住恶鬼方靖远的金身安置在了车上之后,决定跟我们一起前往归安县,为这整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大家又收拾准备了一阵法器,再出发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一辆奥迪100、一辆老款金杯车,一前一后自峡谷出发,直奔向了天师张太和封印黑鱼精的归安县县城。
对于归安县黑鱼精封印之处,丁长喜比我们任何人都要了解,于是路上白薇特意让五名驱魔人开车在前面引路,而张丛云、白薇、白龙、李二奎我们则坐到了后面那辆金杯车上,以便能多从丁长喜口中听些关于归安县的事。
我在前面开车时,就听丁长喜为大家介绍道:“当年龙虎山先师张太和所封印黑鱼精之处,本是一条位于归安县县城外的河道,黑鱼精喜水,将封印地建在水下,也可助黑鱼精的怨气妖气更快的消散。然而清朝乾隆年间,那河道却因当地一场大旱而干涸断流,当地因旱灾颗粒无收引起饥荒,归安县一带民不聊生饿死了千百人,怨气一升,反而令被镇在干涸河道中的黑鱼精妖气加剧,两者互相影响,也让当年那场瘟疫更加肆无忌惮的横行了起来,后来龙虎山也曾想办法试图重续河道,但工程量实在太大,龙虎山财务一直以来也都十分紧张,尤其民国那场战乱之后更是入不敷出,此事也就只能作罢……后来直到我认识了二爷……”
话说到这儿,丁长喜格外感激地看向了坐在身边的李二奎,又道:“二爷早年经商倒卖古董文物,可算是国内第一批文行商人,虽说所做的一些事如今看来可能并不光彩,但却为他积蓄了不少财产。二十年前灭门一事之后,二爷决心与我协力收拾这恶鬼,并特意拨出巨款,帮我在归安县干枯的老河道上修筑了一个小水库,表面上是为归安县百姓们谋福利,实际上只为镇住下面的黑鱼精,以防封印有变,归安县才能至今相安无事……”
听丁长喜这话说完,李二奎略显不好意思般摆了摆手,答道:“老哥,大家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家人全都遇害在这恶鬼之手,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倒是你这些年为了协助我对付这恶鬼,搞得遍体鳞伤,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如此恩情,我李二奎这一辈子都报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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