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熙点点头,听起来像是把别人的诅咒转嫁到甘持盈身上,不禁有点担心:“可是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诅咒的根源在于法慧本人犯下的罪业,朕身上这些东西也如无根之水,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消失……可恶的是偏偏在这时候!”甘持盈喃喃自语。
现在正是人类和水族关系紧张的时候,她不能坐镇,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水族对于上下尊卑并不如人类王朝帝国一般等级分明,因为它们本身也存在食物链关系,水君更多时候是作为一位地位超然的协调者,维护种群正常繁衍。
甘持盈不经新登基,根基不深,如果水族们发现自己得不到保护,那水君的命令対它们来说也是可以阳奉阴违的。
那时,仅靠仇恨和本能驱使的水妖们一定会袭击船只,将它们厌恶的一切人族拖入争斗,矛盾也将升级成种族间的问题,成为不死不休的局。
“形势严峻,望渤阳君早做决断。”虞龙旌道。
这时,一股嘈杂的声音如潮水汹涌,却是一些龙宫内的妖修近臣们闻讯赶来。
“陛下!传言有人族刺客对陛下暗下杀手?”
“陛下龙体是否安泰?老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这些两脚贼委实可恨!末将愿率本部三千兵马,踏平南方海岸白河口三个郡县,灭一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一群面貌各异的精怪妖修们七嘴八舌闹开了,场面真是群情激奋。
妖怪可不管人族修士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就像人类被什么虎妖、狼妖袭击,也会迁怒于整个妖修群体,认为这些他们都是贪婪残暴的怪物一样。
“朕身体好着呢!你们心怀如此恶意揣摩,难道是希望朕出了什么意外?”甘持盈本来还缩得跟虾米一样,一有人来立刻强行压下那些黑影,恢复了龙君威仪,一双细长的暗藏锋锐,立刻把吵吵嚷嚷的水妖们镇住,连称不敢。
等到把这些啰嗦的老臣们都斥退,甘持盈又缩了回去,一边命令她心腹亲卫的夜叉们:“快,把朕珊瑚贵妃椅搬来,朕要躺一会……”
和刚刚威风八面的女王范相比简直不是一个人。
她还一边小声呻-吟,一边向夏元熙招手,让她附耳过来,道:“朕怕是不行了,临别之际,想要夏美人香吻一枚,也好了了朕一桩心愿。”
玉重楼直接毫无风度挤在两人中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渤阳君又何苦逆天而为?早早解脱了才是正理。”
“哼,讨人厌的狐狸。”
此时,思维唯一在线的大概只有虞龙旌了,他思来想去,长叹一声:“天魔插手,还有融华派反常举动,二者衔接如此紧凑,此事定然有蹊跷。”
“如今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大不了朕事急从权,用一些稍微激烈的手段,好歹把眼前的难关渡过。”甘持盈略一沉吟,下了决断。
“渤阳君意思是……”
“不错,爆发潜能的法子,朕倒是略知一二。”
“毕竟有伤本源,非万全之策。贫道以为,渤阳君这边的伤势,就由贫道想法子掩护,先全面收缩水族,约束妖修,就算有人来犯,也好组织人手痛击。”
“那不成。”甘持盈想也不想,“最近人族低阶修士动作也很活跃,有些还未完全修成人形的臣民遭了毒手。现在各世家的妖祖宗们都十分重视,时常派遣子弟巡逻,保护年幼的族人,它们定然不会从命。”
“要不,我去打探打探,是谁这么嚣张?”夏元熙突然提议,“持盈姐手下都是妖族,前去探视总归得不到详细情报;狐狸男就更不用说了,他知道的都是从持盈姐部下那倒腾的二手消息,不如我亲自去,看看他们究竟什么目的,也好对症下药。”
虞龙旌摸着胡须沉思,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毕竟千日防贼不易。比起被动挨打,殚精竭虑猜测对方接下来的种种行动,还不如主动出击,查清楚到底谁?做这些事有何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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