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轻扣,蹭亮的黑色皮鞋落地,司机恭敬的立在车边,搀扶缓慢走出的男人。
客厅里茶香四溢,褚达晨落座沙发,看都没看苏锦一眼,专心致志的拨弄着陶瓷杯内浮荡的叶末,他姿态坐得笔直,样貌不显老,那份不动声色的气度,不言不语也威慑十足。
他突然到访,绝不可能只为了喝杯茶这么简单。
苏锦向来直接,既然躲不掉,不如趁早面对:“董事长找我有事么?”
褚达晨抬头望过来,微扬的面孔溢出和蔼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他不挑破,苏锦干脆也跟着装傻充愣:“褚总不在,董事长若是找他,我打电话叫他早点回来?”
她说完转身要走,苍劲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住。”
苏锦身形一顿,又听他继续说道:“别以为搬出溪云就能没事,我那天在医院跟你说的话,你没听懂?”
身侧的手掌收紧,苏锦缓缓转过身来,“我脑子笨得很,董事长的深意我的确不太明白。”
“你既然不识时务,我今天不妨就让你好好明白一下。”褚达晨朝一旁站着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扬手将一个牛皮纸袋丢到了茶几上。
“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拿回苏氏的产权,这对于集团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手心里已然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苏锦抿了抿唇,“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会靠自己的努力夺回来。”
“靠你自己?”褚达晨笑意更深,“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李雪这么久吗?”
苏锦没想到他话题会跳得这么快,有些错愕的抬眸。
褚达晨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雾气氤氲间,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因为她是我的人。”
这一句犹如平地惊雷,震得苏锦瞳孔骤然紧缩。
“我原本以为在李雪的挑拨下,阿哲和溪云还会斗得久一点,但没想到你一搅进来,溪云就乱了阵脚,不计后果的彻底压制住阿哲。”
“我最喜欢溪云的地方,就是他跟我很像,懂得狩猎之前的蛰伏有多重要,但是你的出现是个意外,你打乱了这些年他所有的隐忍和布局。”
苏锦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些年褚哲虽然人在国外,看似游荡在继承人争斗之外,但实际上董事会依然存在拥护褚哲的派系。
褚溪云私生子的身份,外人不知道,褚家却个个都清楚,他想要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就得付出比褚哲和褚逸辰多一百倍的努力。
除掉褚哲他固然势在必得,但实在没必要用这种撕破脸的方式,再加上前段时间丑闻给集团带来的负面影响,褚溪云身为总裁,也难辞其咎。
如此损敌一千,自伤八百,并不是什么聪明做法。
若不是为了她,他本不会受制于人。
“褚家不缺儿子,”褚达晨将茶杯搁在桌上,碟子与杯底碰撞出一声脆响,仿若击打在苏锦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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