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出话,眼泪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到脖颈处,冰凉凉的。褚逸辰极重的急促喘息了一下,眸底是化不开的浓浓不甘和忧伤。
“别哭了,我不勉强你还不行吗?”
下一秒大门被一股惊骇的力量撞开,男人高大的身影倒置,澄澈的鹿眸里是始料未及的错愕。
“这是在干什么?”容扬跨步进来,猛然嗅到屋内的熏香,清秀的面容瞬间巨变。
褚逸辰撑起身子扯过地上的外套将衣衫不整的苏锦盖住,这才扭头看他,迷茫蹙眉:“谁允许你进来的?”
“你他妈到底是谁?!”容扬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周身迸发凛冽的煞气,像是要将褚逸辰生吞活剥了。
褚逸辰从未和容扬打过交道,一时有些愣住,不明白他这副暴戾是因为什么。
“你碰她哪了?”容扬一脚踢翻窗台上的香炉,随即伸手将褚逸辰从苏锦身上拽了下来,面容狰狞而狂暴。
褚逸辰反手揪住他的衣领,温润的面容慢慢皲裂开来。“你管得着吗?”
“容扬,”
极微弱的一声呼喊打破两人互不相让的暴戾气氛,容扬扭头,视线循着榻榻米定格,苏锦挣扎着靠坐在上面,眼角残留着一丝泪痕。
她艰难的摇头,容扬紧咬后槽牙,最终松开手,朝她走了过来。
“拜托你带我出去。”她被刺破的手掌战栗得难以握紧,殷红的血缓缓流淌,晕开血色的花。
容扬蹙眉,伸手按住,将她从榻榻米上抱了起来。
褚逸辰面容沉静如水,屋内的香气渐渐消散淡去,回笼的意识涤荡着刚刚那一时片刻的失控。
他握拳,唇角抿成一线,下颌弧度坚硬绷直,他喊她:“小锦,”
容扬走到门边的脚步顿住,苏锦越过他肩膀朝后看了一眼,没说话。
褚逸辰隐在昏暗处,除了僵直的轮廓线条,苏锦看不清他半分表情。
从年少到现在,他们携手,错过,直至今日,他撕下温润无害的面具,他们彻底决裂。
说实话不可能没有丝毫眷念,但残留的那么一丝记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分崩离析。
代青容今天的计划,他事先可能就知情,可他没有点破,反而顺水推舟的默许。
若不是容扬及时赶到,苏锦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敢想如果发生了,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褚溪云。
代青容这一招不言不语,却狠毒到了极致。
容扬的车就停在门外,他将苏锦放在后座,眉心几乎拧出了疙瘩:“刚刚那男人是谁?你认识?”
苏锦撑在椅背上问他:“有水吗?”
容扬以为她想喝水,转身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她哆嗦着手接过来,从自己头顶浇了下来,头发,脸,脖子,以可见的速度湿了一片,天寒地冻的夜,水柱犹如冰块,她颤抖着擦拭。
容扬怔了一下,随即关上车门,调大了暖气,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好点了吗?送你去医院……”
“不去,”苏锦急切拒绝,“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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