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又恢复平静,那股子浓郁的花香却越演越烈,刺得人心烦意乱。
苏锦毫不犹豫一把将花丢进垃圾桶里,强压下心头急剧飙升的怒火。
刚刚代青容颈间的痕迹牵拉着她的每根神经,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褚溪云有多喜欢啃咬那一处,高贵如代青容,绝不会为了做戏随便找个男人,她刻意前来炫耀,分明是为了激怒她。
明知道推开他,让他选择代青容才是明智之举,可为什么心还是这般疼,绞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办好出院,苏锦撇开褚逸辰,一个人回了别墅,设计稿和画具还在那里,她需要拿回。
又或者,她只是为了自己找一个借口,好去验证些什么。
车库里褚溪云常开的那辆车不在,苏锦松了口气,但同时也莫名帐然若失。
保姆见她回来,差点喜极而泣,叽叽喳喳念叨个没完,说是这几天她不知去了哪,让人很是担心。
苏锦在入门处顿住,红艳艳的高跟鞋摆在鞋柜上,显然不是她的。
保姆的话语戛然而止,犹如卡带一般,一下子失语。
“昨天谁来过?”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许的轻颤,保姆低着头,面露难色,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昨晚褚总喝多了,是代小姐送他回来的。
她说完又补充道,她只留了一小会就走了,因为要开车就穿了另一双平底鞋。
苏锦不禁在心里冷笑,所以她是故意留下这双鞋膈应人的是吗?
她索性连鞋都不换,径直上了楼,书房里空荡荡的,窗台上她种的芦荟和君子兰在春光里绿油油得发亮。
她提起行李箱,将画板和稿子收进去,转头又去卧室拿衣服,保姆看了大惊失色,“苏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好端端的,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早该走了,”她深吸一口气,手上动作并未停下。
保姆急得上前死死拉住她,好心劝道,你不就是跟褚总吵架了吗,冷静几天就好,不至于闹到要走的地步。
苏锦莫名觉得好笑,她和褚溪云吵架,昨晚那也算是吵架吗,他根本连一句话都吝啬跟她多说,哪里吵的起来?
她推开保姆,扭头抽开床头柜,丝绒盒子静静躺在角落里,她伸手打开,银色袖扣被窗外射进来的几缕阳光映照得几乎透明,璀璨夺目得像两颗星星。
心口猛然一窒,她低头猝不及防瞥见一枚拆封的套子,似乎没来得及取出,只拆除了一半。
眼眶骤然灼痛,她下意识望向床褥,上面已经被收拾得一层不染,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她死死攥紧手掌,卫生间的门在这时砰的一声被打开,褚溪云换了新的衬衣和西裤,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洁净和清冽。
有几滴未来得及擦干净的水珠顺着黑色刚硬的发丝滑落,衬得他漆黑眼眸越发清晰深邃。
“让她走。”
他抽掉一旁的毛巾擦拭头发,至始至终都没看苏锦一眼,就连这句话都是对着保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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