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早晨,我和王瑶一路聊着天,唱着歌,因为不久之后就要分别。所以我们格外珍惜尚在一起的生活。
下了高速,又转国道,车子风驰电掣,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回老家。斌子领着一大票人在约定的地点等我,见我坐着奥迪车回来都是呼啦一下涌上来。我和王瑶一起下车,众人果然纷纷高呼:“这就是嫂子啊。太漂亮了!”“飞哥,你找了个白富美啊!”
听着众人吹捧,我当然开心,王瑶也笑脸盈盈的,像个淑女似的依偎在我身边。斌子走过来砸了我肩膀一拳。说兄弟。可想死你了。我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地还了一拳。说可不是嘛,每次放假,不时你忙就是我忙,咱俩见个面也忒不容易。
来接我的都是初中的老朋友,如今也都长大了,昔日青涩的面庞,今日都增添了不少的稳重气息。这一圈人里,当年我是学习最好的,他们则普遍学习不咋地。如今高中都毕业了,大部分都选了个不怎么样的专科读读,小部分人则早早的进入社会开始打工了。叉斤记号。
大家好久没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叽叽喳喳,我正和大家聊的开心,突然发现人群之外还站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过来和我打招呼。
那个人是小欣,我们这圈里唯一的女生,在本地出了名的放浪形骸,至少和我们这片三分之一的男生有染,斌子都和她有过一腿。
上次她还叫人打过我和斌子,不过后来大家又和好了,小孩子不就这样,打一打好一好,打一打好一好。小欣不过来和我说话,那我肯定也不会主动理她。
“走啦走啦,吃饭去啦。”斌子如今在外面混的不错,钱也没少赚,像他这种人,最喜欢请大家吃饭,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就开心,钱财啊什么的对他来说完全身外之物,身上有一分钱也愿意给兄弟们花了。和他一样性格的还有毛毛,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想,猴子故意找他俩做朋友,是不是为了蹭饭吃。
一票人跟着斌子往饭店走,王瑶指着小欣悄悄问我,说那个女生怎么不搭理你,你俩是不是有一腿。我苦着脸,说这次你可真猜错了,她初中就是斌子的姘头了。
到了饭店,众人一圈坐好,斌子看了看人,说豆儿咋还没来呢?
斌子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没见豆儿。豆儿也是我们一好朋友,说话特逗,是我们的开心果。有人就说,上午就给豆儿打过电话了,谁知道怎么现在还没有来。斌子正准备打电话,就见豆儿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从外面奔了进来,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咋回事啊豆儿?!”斌子一脸吃惊。
豆儿奔过来,哭着说道:“斌哥,三瓜子打我!”
一听三瓜子这名,众人都吃了一惊。在我们还上小学的时候,三瓜子就已经是我们这赫赫有名的大混子了,如今我们高中毕业,他也三十多岁了,依旧整天游手好闲,靠吃小吃街的保护费过日子,整天领着一帮铁厂的子弟招摇过市。
铁厂是国营企业,早就因为效益不好挂牌宣布倒闭了,职工们每个月领国家几百块钱的补助金。就是这帮人,在三瓜子的带领下,俨然成了我们这里的一霸,一帮人又赖又刁,整天吃喝嫖赌,派出所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抓了放,放了抓。
就在刚才,豆儿在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蹲在路边吃西瓜的三瓜子等人。三瓜子问豆儿有没有钱,豆儿说没有,三瓜子就叫过去搜身,结果搜出来十二块五毛钱。
再接着,三瓜子就把豆儿给打了一顿。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干这种事,也不知道他妈的丢人。
斌子听完以后气的不轻:“你没跟他提我的名字?”
豆儿哭丧着脸:“提啦,三瓜子说你算个屁,给他舔蛋都不够资格。”斌子和我如今都是在外地发展的不错,在本地也就初中闯出来的那点名声,三瓜子没把斌子放在眼里也很正常。
“操,跟老子干他去!”斌子气的脸上青筋毕露。约莫一年没见他,斌子现在更加强壮了,那一身的肌肉和郑午不相上下。
在斌子的招呼下,众人立刻纷纷动身,豆儿赶紧说不行啊斌哥,三瓜子他们有二十多人呢,估计打不过。确实,三瓜子他们都是三十多岁身强力壮的成年人,而我们都是十七八的青少年,在体能上已经有所不及,而且我们满共才十几个人,在人数上也是大大不及。
“怕他个鸟,跟老子走!”斌子豪气干云。在外面混出来的,底气就是不一样。
有斌子牵头,众人纷纷跟上,初中时候大家跟着斌子打架,基本赢多输少,我和王瑶也笑呵呵地跟着后面。王瑶揶揄说,在东城西城打架还不够,回来你老家还得打架?我说没办法啊,接触的就是这么一帮人,而且那三瓜子不时好东西,咱们就当为民除害啦。
说来也有意思,有些人团结在一起是为了不被人欺负,比如我们;而有些人团结在一起是为了欺负别人,比如三瓜子等人,连小孩子的十二块五毛钱也抢,简直不要逼脸。
出饭店的时候,斌子顺手抄了一把铁钎,其他人也纷纷拆凳子卸桌腿,老板出来制止,斌子甩给他两百块钱。我和王瑶都站着没动,斌子问我用不用家伙,我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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