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乡村的街道上依旧和谐、宁静。
而我和黄杰的内心却急如一团火,毕竟对我们来说,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当真一刻都放松不得。我们顺着街道往前走,沿途仔细观察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待走到一处小卖店门口的时候,旁边的小巷子突然钻出一个脑袋,轻声喊道:“这里,这里!”
我和黄杰回头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是先前那对猎户父子中的儿子。
我俩连忙奔了过去,细一询问,才知他们直觉继续呆在家中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才带着郑午躲到亲戚家去了,然后让儿子在街上悄悄盯着,注意我们的动向。以欢乒技。
得知乃是虚惊一场,我和黄杰都松了口气,跟着青年来到他大伯家,果然见到了那位猎户父亲和之前的老奶奶,当然还有依旧昏迷着的郑午。郑午躺在床上。被子都掖的严严实实,可见确实是用了心的。
在乡野之中,碰到这样善良的一家人,确实让人为之感动。虽说黄杰杀狼救人在先,可在这个年代,“知恩图报”都很不容易了。我和黄杰在家中稍作歇息,换下身上血迹斑斑的衣裳,又清理伤口、包扎绷带,换上这家人为我们准备的干净衣服。虽然很土,但很舒服。
时间不早,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
临走之前,我想放下些钱,但是被他们拒绝了,说是还欠着我们救命之恩,哪里敢再收钱。除此之外,他们还借了我们一辆摩托车,可以供我们到最近的镇上,然后再打车到同州去。
摩托车的钱,我好说歹说,才给他们放下了。
我骑着车,黄杰坐在后面,把昏迷的郑午夹在中间,问清路线之后。便突突突地往前开去。一路平坦,未有任何波澜,一直到了镇上,日已偏高。我们把摩托车随意搁在路边,找了一辆黑面包,直奔同州。
路上,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但是未能接通,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不过,我不是太为他担心,他就算打不过那个前藏,跑总是能跑得了的。
一夜奔波,我们都很疲累,忍不住在车上打了个盹儿。不知睡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了。我睁眼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同州艺校门口。再看时间,正好是中午12点,学生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黄杰还在睡着,我将他摇醒了,说下车吧。
我俩下了车,又把郑午抬下去。郑午身高一米八多,体重更是逼近二百,我和黄杰都有伤在身,抬他还是有点吃力。我把车钱付了,然后把郑午搁到路边,黄杰问我,郑午啥时候能醒?
我说我不知道,按理来说也该醒了……
话还没说完,前边走过来一个学生。“啪”一下丢过来一个硬币,那硬币蹦蹦跳跳,落到我的脚边。我正发呆,黄杰已经一把抢走硬币,还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说是真的,一块钱!
我看看远去的学生,又看看像是农民工进城的我和黄杰,以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午,还真是像极了出来要饭的乞丐,不禁哑然失笑。谁能想到,路边的这几个乞丐,会是同州区地下世界的龙头啊!
不过有钱赚,倒也无所谓了……
我俩在马路边蹲了一会儿,再配合身后不知是死是活的郑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收了十多块钱,现在的大学生就是有钱啊。赚来的钱,我和黄杰五五分账,为了能赚更多的钱,我俩还往郑午脸上抹了点灰,让他看上去更可怜些。不仅如此,我俩还找了个破碗放在跟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如此等了一个多小时,钱都赚了好几十,猴子竟然还没有来,我也从一开始的淡定转变为焦虑,心想那家伙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我忍不住拿出手机,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
我甚至都脑补出他已经死在深山老林之中、唯有口袋中的手机在不断嗡嗡作响的画面了。就在这时,走过来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大学生,轻飘飘地丢出来五块钱在我脚下。
我和黄杰同时“嗷”的一声扑了过去,结果我没他手快,被他抢占先机。气得我抓住他的手,说五五分账,别想赖账!
“左飞?!”头顶响起一个惊诧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原来这女大学生只是我之前在同州艺校时的同桌苏雪。我和苏雪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想当初我还护送过她回尚海,也共同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的过往。
至于我俩的关系……怎么说呢,说好也不算太好,说坏也不能算太坏。
我是没有想到,我俩再见面会是这种情景。看到我这般模样,苏雪直接就傻了,蹲下来就抓住我的手,说左飞,你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我哭笑不得,正欲解释,就听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苏雪,这是谁啊?”
我抬头一看,是个模样挺俊俏的男生,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西装,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整个人看上去精干又利落。而苏雪穿着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二人倒也确实般配。
不像我,刚从山沟沟里爬出来,不光有一身的伤,身上的衣服也是从农民家里扒出来的,一双皮鞋更是因为长途跋涉而脏兮兮的,和讨饭的没两样。和他俩一比,简直可怜到骨子里去了。
那男生一边说话,还一边把苏雪拉起来,想离我们远一些。苏雪却甩开了他的手,说魏哲,你先走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魏哲一脸诧异,说你和一个要饭的有什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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