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夜间来此做甚?
凌若长眉轻挑,带着这个疑问迎上去欠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不知娘娘漏夜前来所谓何事?”
那拉氏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无事便不能来熹妃这里坐坐吗?”
凌若唇色一弯,不卑不亢地道:“臣妾岂敢,只是娘娘突然前来,臣妾没有准备,怕怠慢了娘娘。”
“咱们姐妹之间无需这般见外。”那拉氏微微一笑,神色温和如散落身上的柔和月光,然凌若却晓得,隐藏在这份温和下的是重重机心,以及许多男人都不及的狠辣奸诈手段。
那拉氏并不急着进去,而是站立在中庭微笑道:“本宫也是偶然见今夜月色甚好,堪与八月中秋时相比拟,便临时起意,想着找妹妹一道来赏月。”
凌若笑而不语,对于那拉氏这个说辞,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只是这一时半会儿间也猜测不到她的来意。
“妹妹你说……”在嫣然的笑意间那拉氏语锋骤然一转,“通州的月亮是否也像此处这么圆?”
“想来都是一样的。”凌若垂目盯着自已缀在鞋面上雕成燕子形状的滇玉,不知何时,这燕子的翅膀竟是折断了一边。
那拉氏就着水秀端来的花梨木椅坐下,抚了衣裙淡然道:“本宫听到的却不是呢,听说通州至今仍天气恶劣不堪,时有狂风骤雨,冷如严冬,且空中尘雾笼罩,根本看不到青天白日,更甭这皎洁月色了。”
“娘娘若有话,不妨直说。”凌若冷冷睨了她一眼,心中满是厌恶之意;若非她诱着伊兰说出自己与容远的关系,胤禛何至于这般疑心自己。
那拉氏故做苦恼地道:“本宫能有什么话,只是担心徐太医罢了。唉,想他一介文弱书生,却去那苦寒恶劣之地,又有瘟疫肆虐,也不知能否熬过去。话说回来,本宫听说,徐太医之所以会入宫为太医,皆因妹妹之故,这份深情厚意真是可敬可佩,连本宫也羡慕得很。”
“臣妾与徐太医虽说自幼相识,但并无逾越礼制之事,他为太医也非为臣妾之故;倒是娘娘为了这件事,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臣妾的妹妹都拿来利用。”她冷笑,神色如清秋霜雪。
那拉氏浑不在意地道:“若真无事,又何必怕被人利用,始终……”螓首轻扬,垂落颊边的珠玉闪出濯濯光华,“妹妹是有错的。”
说到这里,她似想起了什么,抚额赦然道:“瞧本宫这人,来这里是想与妹妹赏月的,无端说这些做什么,可真是扫兴。”
凌若冷眼相向,她岂会相信那拉氏是为赏月而来,兜兜转转说了这么一堆话,必有其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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