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快回来!”裕嫔花容失色,踩着三寸高的花盆底鞋去拉他,可是向来乖巧懂事的弘昼这一回却不肯听她的话,倔强地道:“不,刚才四哥是为了帮我才被三哥打的,现在我也要帮四哥,不许这个奴才打他!”
“反了天了,本宫面前居然如此放肆!”年氏娇艳精致的脸庞微微扭曲,她掌着协理后宫之权,连皇后见了都要给她三分颜面,可是眼下居然一个个都胆敢跟她做对,当真是可恶至极,“五阿哥,你再不让开,本宫连你一块儿责罚!”
“贵妃息怒,臣妾这就把弘昼带走!”裕嫔胆颤心惊地答着,旋即又朝拉着弘历袖子的弘昼伸出手,厉声道:“快过来,你是否连额娘的话也不听了?”
“额娘教导过儿臣,做人要知恩图报,受人恩惠更当铭记于心。”弘昼张开小手像刚才弘历护他一样将弘历护在身后,稚嫩的脸上尽是不满,“四哥帮了儿臣,为什么额娘现在却又不帮他?额娘说话不算数!”
童言无忌,而童言往往也能最戳中人心,因为他们没有太多不可言明的弯弯心思,喜就是喜,怒就是怒,犹如一张白纸。
弘昼一番话令裕嫔面红耳赤,僵在半空中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裕嫔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弘历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着急的时候,弘昼会不顾裕嫔的反对,坚持站在自己这一边,心中颇为感动,忍着身上的痛道:“弘昼,我没事,你快去你额娘那里。”
“不!我要保护四哥!”弘昼这次出奇的倔强,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看到弘昼置疑而失望的目光,裕嫔心中一痛,她教会了弘昼如何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可是自己却没能做到。
在尴尬的静默之后,裕嫔鼓起勇气对年氏道:“娘娘,这件事其中不过是些许误会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否则再闹下去,娘娘脸面上也不好看。”
年氏没想到向来温默不作声的裕嫔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唱反调,心中怒意勃然,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宫!”
听到她的话,裕嫔一张粉脸涨红如鸽血,羞怒难耐她虽然位份不及年氏尊贵,但好歹也是宫中正经的主子,膝下又育有弘昼,年氏却将她贬得分文不值,还指她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跑了进来,正是水月,衣裳湿了一大片,因为跑得过急,再加上大雪之后,有些未及扫净的路上湿滑难行,不小心摔了一跤,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一进来便看到一身是伤的弘历以及年氏怒气冲冲的模样,心知不好,然不等她有所动作,年氏已是冷笑道:“好啊,一个个眼里都没有本宫,连一个宫女都敢这样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当真是好极!”
“娘娘息怒,奴婢……”水月话还没说完,脸上已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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