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初时不允,毕竟同为平定准葛尔之乱的士兵,若一边多赏,另一边肯定会有怨言。但年羹尧多番请求,言词强硬,令胤颇为不喜,虽最终答允了年羹尧的要求,却也更加深了铲除年羹尧的决心。
回京之后,照例要在京中留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年羹尧自恃功高,骄横跋扈之风日甚一日,甚至在胤面前也行止失仪,御前箕坐,无人臣礼。
朝中数位大臣先后上奏弹劾年羹尧,胤都以年羹尧立下大功为由,不予追究,而这令得年羹尧误以为胤依旧信任倚重自己,行事越发没有规矩。
与之相对的还有年氏,因兄长之功劳,她在后宫骄狂更甚,全然不将皇后放在眼中,晨昏定省也是数日难见她来一次。至于宫中其他嫔妃,凡稍有不敬者,一律严惩,这般雷霆手段,令众嫔妃敢怒不敢言。
朝堂、后宫,皆是年氏一家独大,眼见皇帝对此置之不理,群臣忧心不已,长久下去,谁来遏得了年家之势。
而这还不是全部,六月初,年羹尧上折,请求胤早日册立太子,以稳国本;胤留中不发,年羹尧又连续上折数封,之后更在养心殿侃侃而谈,逼着胤就立太子一事表态。
年羹尧对于自己此刻连立两功,却依旧未被封异姓王一事耿耿于怀,但是不论他怎么旁敲侧击,胤都没有松口。年羹尧无奈之下只得作罢,但他一心想为家族挣一个无人可及的荣耀,而太子之位无疑要比异姓王更宝贵百倍。
年羹尧始终还是天真了,胤既连一个异姓王都吝啬给,又怎么会舍得拿出太子之位。
朝堂之上,胤与百官心里都明白,年羹尧所谓的立太子,无非是想立三阿哥弘晟为太子,唯有弘晟成为储君,年家的地位才是真正稳如泰山。
在年羹尧话音落下后,允祥第一个开口道:“皇上如今春秋鼎盛,立太子未免言之过早。”
年羹尧不以为然地道:“太子乃是国本,自是越早册立越好,当年先帝爷不是早早就立了太子吗?”
年羹尧当着胤的面提起废太子,令胤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越发阴沉,盯着与允祥争论不休的年羹尧一言不发。
相交于年羹尧的肆无忌惮,允祥许多话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是以表面看来,倒是年羹尧占了上风,正自洋洋得意之时,一直缄默不语的张廷玉终于说道:“辅国公一片忠心,为国为民,实在令我等钦佩,只是册立太子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何况眼下皇上有四位阿哥,立哪一位也需要慎重考虑,不是三两日便能定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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