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相互看了一眼,既害怕又想看,到最后竟是没一个人退下,胤环视了一眼,见舒穆禄氏咬着嘴唇站在佟佳氏身后,逐招手将她唤到近前,缓声道:“你胆子向来小,就别留在此处了。【0”
舒穆禄氏绞一绞帕子,闪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轻声道:“臣妾不怕,而且臣妾想……”她似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轻不可闻地道:“想陪在皇上身边。”
“狐媚!”年氏在旁边恨恨地骂了句,她如今刚死了儿子,看哪个都不顺眼,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胤淡淡地瞥了一眼,不悦在眼底一闪而过,在重新看向舒穆禄氏时已经温和似初,“既如此,那你就站到朕身后来吧,免得离太近会受惊吓。”
舒穆禄氏惊喜地谢恩,在年氏扭曲难受的脸色中站至胤身后,隔了一会儿柳太医先到了,随后是负责执行凌迟之刑的宫人,此人虽是太监却生得满脸横肉,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凶悍之气。他身形也比一般人粗壮,一身太监服穿在他身上鼓鼓囊囊的,像是随时会被挤破一般,手里还拿着一把薄如柳叶的小刀,刀身锃亮雪白,然看到的人心中都清楚,这把刀不知饮过多少人的鲜血。
众嫔妃还有柳太医看到这个人,都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许,唯恐不小心被那刀给划到。
那太监进殿后,激动地跪下磕头,“奴才柳一刀叩见皇上皇后和众位娘娘。”
柳一刀做行刑太监有许多年了,不过因为他做的都是见血之事,属于粗卑不祥之人,不说进东西十二宫,就是面见胤也还是头一次。
待胤示意他起身后,凌若静声道:“咦,你也姓柳?”待其点头后,凌若目光一转,落在柳华脸上,似笑非笑地道:“柳太医,他与你一个姓呢,真是好巧,指不定你们祖上还是兄弟呢。”
“娘娘说笑了。”柳华不自在的应了一声,脚却下意识地往后又挪了几分,这一细微的动作不出意外地落在凌若眼中,令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
靳太医是最后一个被带上来的,他出现的时候,许多人都掩嘴惊呼,实在是他的样子太惨了些,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而这还是凌若昨夜让洪全不要再动刑的结果,否则还会更惨。
靳太医被人像块破布一样扔在地上,他身上的伤口与鲜血也令翊坤宫的空气凭添了一丝血腥气。
而对此,胤并无一丝同情,反而带着深深的厌恶,“靳明泽,朕问你,究竟是何人主使你谋害三阿哥的,速速从实招来,否则朕必将你千万万剐!”
一旁,那拉氏亦沉眸道:“靳明泽,你听到皇上的话了,再嘴硬不说,对你可并无好处,还是早早供了,以免多受皮肉之苦。”
靳太医扫过柳一刀手中的小刀,麻木的眼眸中略起一丝生气,不过很快便又黯淡了下去,只听得他道:“皇上,是否罪臣供出主使者,皇上就会免去罪臣身上的皮肉之苦?”
“死罪难逃,活罪可免。”胤冷冷说出这八个字。
靳太医默默点头,旁边的柳华假惺惺地道:“柳太医,念在你我同仁一场,我劝你还是别在冥顽不灵,与自己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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