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臣妾先行告退了。”舒穆禄氏欠身告辞,她隐约知道一些那拉氏与柳太医之间的事,也晓得这潭子水很深,并不愿太过涉足其中。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和蔼地道:“慧贵人别急着走,待会儿本宫还有些话要与你说。”
“是。”那拉氏这般说了,舒穆禄氏就是再不情愿也只得留下来,低头扶着如柳的手走到那拉氏身边。
不消一会儿,柳华的身影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饶是以那拉氏的城府,看到柳华肿得跟个猪头一般的脸时,也不禁愣了一下,更不要说舒穆禄氏,当真是目瞪口呆。
柳华一进来便伏在地上哭嚎不已,“娘娘,您这次一定要救救微臣,微臣不想死!”
那拉氏轻喝一声道:“胡闹,你是太医院的副院正,哪个会无缘无故要你的命,赶紧起来好好说话,莫让本宫与慧贵人看你笑话。”
经那拉氏这么一提醒,柳华才发现舒穆禄氏也在,哭丧着脸见了一礼,随即又眼巴巴地盯着那拉氏,那拉氏明白他的意思,道:“但说无妨。”
得了那拉氏的许可,柳华自然再无顾忌,咬牙道:“是熹妃,她想要微臣的命。”
听闻又是与凌若有关,那拉氏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盯着他缓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清楚。”
柳华当即将两日前凌若踩了他一脚,随后手背上便有了一个经久不愈的伤口以及凌若今日的话都细细说了一遍,不过鉴于舒穆禄氏在场,有些话自然知机地略去不提,临了再次哭嚎道:“娘娘,熹妃摆明了要置微臣于死地,您一定要救救微臣啊。”
那拉氏没想到凌若会在这样不动声色间给柳太医下药,一时间倒觉得甚是棘手,而且连齐太医都束手无策,就意味着,除非下药者自己解除,否则柳华只能流尽鲜血而死。
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血一点一滴留出体外,这种死法虽不像千刀万剐那么痛,但给人带来的害怕与惊惶却是不逞多让。
“娘娘,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可千万要救救微臣,微臣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想死啊!”柳太医在那里痛哭流涕,惹得那拉氏一阵心烦,不悦地道:“行了,本宫这不是正想办法吗,你有那时间哭,倒不若好好想想该怎么救自己,没用的东西。”
在骂得柳华不敢吱声后,那拉氏轻叩着扶手,秀眉深锁,想了许久,在冰块融化时的滴水声中她道:“慧贵人,你以为此事该怎么办?”
“啊?”舒穆禄氏没想到那拉氏会问自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得定了定神后方才道:“臣妾不敢妄言。”
柳华的话,令舒穆禄氏更加确定了他与三阿哥的死有关,而柳华又是那拉氏的人,隐藏在这层关系背后的事,令舒穆禄氏不敢多言,甚至恨不得自己今日没有来过,也不至于陷入这样被动为难的境况。
“本宫让你说就说,有什么好不敢的。”那拉氏如何不知道舒穆禄氏那点心思,不过恰恰是她想要的。
想要牢牢控制一个人,不止要许其以利,更要令其陷泥沼之中,无法自拔,三阿哥的死,无疑就是一个最深最好的泥沼,一旦陷进去了,就休想再出来。
舒穆禄氏见避不过,只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依臣妾愚见,不如将这件事告诉皇上,皇上向来公正,只要柳太医可以证实熹妃加害于他,那么皇上一定会惩治熹妃,并且命她交出解药。”
“不行!”那拉氏立刻否决了她的话,至于原因彼此皆心知肚明,不过没一个人敢说出口,各有各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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