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贵人一向得皇上宠爱,又有惠妃帮衬着,奴婢怕……”金姑瞅着刘氏的脸色没有说下去。
刘氏低头,抿了一口已经不烫的安胎药,任由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散开,一字一句道:“不会的,再心疼的嫔妃都比不得龙嗣重要,不然我何以要想尽办法怀上龙胎,只有孩子,才足以保证后半辈子的荣华。且不说皇后与熹妃,只看裕嫔便知道了,皇上一月之中翻她鼻子的能有几日,可她依然是宫里的六嫔之一,无可动摇。”
金姑暗自点头,望着刘氏的腹部道:“若这次主子能生一对龙凤胎,莫说嫔位,便是妃位亦不在话下。”
妃位……刘氏嘴角浮现一缕冷笑,将满满一安胎药尽皆饮尽,拭了嘴角的药渍后道:“一道进宫的几人中,温如倾一直是让颇为我忌惮的一人,却不想,她这次会送这么大一个破绽让我抓。麝香,呵,真当没人闻得出来吗?”
“主子,恕奴婢说句实话,奴婢觉得温贵人不像这么鲁莽的人,在玉观音像上抹麝香等于在悬崖边行走,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风。”
“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兴许是温氏看我身怀龙种,而她却迟迟没有消息,一时急昏了头,走出这么一步昏招来,又或者她觉得自己可以仗着皇上的宠爱以及惠妃的庇佑安然无事。不管怎样,她这记昏招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金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想了想道:“奴婢记得玉观音送来那日,熹妃也来,她还摸过玉观音,会不会……”
不等她说完,刘氏已经接过去道:“你觉得是熹妃在其中动手脚?”
“是,很可能是她想挑起主子与温贵人之间的事,让你们互相残杀,她好从中牟利;而且奴婢听说她最近与惠妃的关系不是太好。”
“不会的。”刘氏极为肯定地道:“那日熹妃的手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曾闻到过她手的香味,与麝香截然不同,所以应该不会是她。咱们如今只需等着养心殿那边传消息来即可。”说到这里,她闭一闭眼睛,难受地道:“金姑,去拿热水来让我敷眼,刚才可能揉得太过用力了,眼睛好疼。”
“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在差遣小宫女下去后,金姑心疼地道:“主子你也真是的,不就是在皇上跟前装装样子吗,稍微红一些就是了,做什么这么认真,万一揉坏了眼睛可怎么办。”
刘氏晓得她是关心自己,笑笑道:“不碍事,敷一敷就好了,再说,不认真些又怎么瞒得过皇上,你也清楚皇上的为人,对谁都疑心重重。”
金姑摇摇头不说话,待热水端上来后,用干净的面巾绞了之后敷在刘氏揉得通红的眼上。
刘氏与金姑所说的这一切,胤自是不晓得,一路静默并不能让他心里舒坦些,反而觉得出离愤怒,刘氏才刚刚怀孕,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害她,且害她的那个人还是自己一直觉得没有心机的温如倾,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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