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睫毛一动,落在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宫女身上,果然是温如倾的近身侍女飘香,那拉氏要她说什么?
飘香瘦弱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继而说出令凌若大吃一惊的话来,“回皇后娘娘与熹妃娘娘的话,在玉观音像上抹麝香的人不是温贵人,而是奴婢,而且这件事温贵人丝毫不知情。”
听到这里,凌若顿时明白过来,就自己过来的这一小会儿功夫,皇后便替温如倾找好了飘香这个替死鬼,让温如倾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她不明白,飘香为什么会肯站出来承认,难道她不晓得谋害皇嗣是重罪吗?温如倾毕竟是宫嫔,这个身份令她得以逃过一死,飘香却不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凌若忍着心里的怒意,对那拉氏道:“能否让臣妾问飘香几句?”
那拉氏泰然注视着她,颔首道:“自然可以,不过本宫刚才已经问得很清楚,这件事确是飘香瞒着温贵人所为,没有什么可疑了。”
凌若没有理会她后面的话,起身走到飘香身前,垂眸道:“飘香,你为何要害谦贵人腹中的龙胎。”
“奴婢……”飘香蜷紧了撑在地上的手,似有些艰难地道:“奴婢是一时糊涂才铸下大错,奴婢知道主子一直想为皇上诞下龙嗣,开枝散叶,是以这一次知道谦贵人怀孕后,主子一直郁郁寡欢,说自己没用,肚子也不争气。奴婢瞧着难过,便想着如果谦贵人腹中的孩子没了,主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所以在主子让奴婢将贺礼玉观音送去谦贵人那里时,奴婢便想到了在观音像上涂抹麝香的法子,用来让谦贵人小产,没想到会被谦贵人发现。”
凌若对她的说辞压根不信,而且话里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既是如此,刚才本宫盘问温氏的时候,你为何不说?”
飘香惊惶地道:“奴婢知道谋害皇嗣是死罪,所以很是害怕,不敢承认。可后来看到主子因为奴婢犯下的错事,而被娘娘褥夺名份打入冷宫,良心实在过意不去,几经犹豫终向皇后娘娘坦言了所有事。”
那拉氏在一旁话道:“本宫听到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飘香竟然这么大胆,连皇嗣也敢害;不过究其根本,还是出于对主子的一片忠心,既可怜又可恨,所以本宫已赐飘香自尽。”
凌若不想她动作这么快,有些发急道:“不过是一个宫女的话,娘娘岂能轻易便相信,再说此事还有许多疑点悬而未决。”
那拉氏含着一缕不知是惊还是笑的神色道:“不知熹妃所谓的疑点是什么?”
凌若理一理思绪,提出最可疑的两点,“飘香不过是一个宫女,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害皇嗣,再者,麝香又从何而来?”
“所以本宫才说她可怜又可恨,一腔愚忠害了自己又险些害温贵人。至于麝香,飘香之前也说过了,是从御药房偷出来的。”那拉氏话音刚落,跪在地上不曾出声的温如倾忽地侧身抱住飘香哀哀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一向慈悲,求您饶飘香一命吧,她也是因为关心臣妾,才会犯下此等大错,并非十恶不赦。”
那拉氏神色黯然地摇头道:“唉,本宫何尝不知,只是宫规如是,本宫赐飘香自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如何还能饶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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