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倾悬在喉咙里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来,不管怎样,至少这条命还在。
看到温如倾松气的样子,凌若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胤面前,欠身道:“皇上,事情至此已经明了,一切皆是温如倾所为,与惠妃并无半分干系,还请皇上还惠妃应有的公道。”
“朕明白!”胤怜惜地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扬声道:“苏培盛,传朕旨意晓喻六宫,追封惠妃温氏为惠贤贵妃,以贵妃礼行丧!”
“奴才领皇上旨意!”在恭声答应之意,苏培盛快步走到延禧宫外大声道:“传皇上旨意,晓喻六宫,追封惠妃温氏为惠贤贵妃,以贵妃礼行丧!”
他这边刚说完,远处便有人接上来复述,一个接一个地传开去,直至传遍整个紫禁城。
夜色,犹如一张大网,将所有人都网在其中,延禧宫为白色所覆盖,到处都是白幔与灵幡,弥漫着凄凉之意,除了低等的嫔妃之外,弘历依胤之命,为温如言披麻戴孝,以孝子身份守孝。三日后,以皇贵妃礼,移棺下葬。
一切都好像结束了,宫里再次恢复了宁静,犹如什么事都没有,胤依然整日为朝事忙碌,那拉氏高坐于坤宁宫中,刘氏则待在长明轩安心养胎,没有了红参与红花的祸害,她的龙胎一日比一日安稳,海棠在挨了一顿打后,得以继续留在刘氏身边侍候。
都结束了吗?不,还远远没有……
随着八月的过去,天气越发寒冷,尤其是早晚,宫人已经换了薄棉衣,清晨起来的时候,总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白霜。
而在这样的寒冷中,宫里的绿色越来越少,万木凋零的时节已经真正来临。
这日,凌若坐在院中,天色阴冷,没有一丝阳光,在凌若面前摆着一副棋盘,她已经坐了很久了,但棋盘上一颗子也没有。一阵冷风吹来,站在她身后的水秀打了个哆嗦,她揉着通红的鼻子,不无忧心地道:“主子,外面凉,不如奴婢扶您进去吧?”
“不,本宫还想再坐一会儿。”低头,一枚黑色的棋子出现在指尖。
“可是外头这样冷,主子您……”水秀还待要劝,凌若已经抬手道:“你若觉得冷,自己进去就是了。”
水秀听出她话中的不喜,不敢再劝,只静静站在后面,一直到天近黄昏,凌若方才站起身来,回头看到水秀仍站着,然道:“你没进去吗?”
“主子还在,奴婢怎敢独自进去。”这般说着,忽地打了一个喷嚏,水秀忙擦去不慎流出来的鼻水。
凌若摇摇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明明觉得冷,又何必委屈自己跟着本宫在这里吹冷风呢?”
凌若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水秀回答,侧目看到水秀怔怔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奇怪地道:“怎么了,本宫脸上有东西吗?”
水秀回过神来,赶紧摇头,“不是,只是奴婢很久没看到主子笑了。”见凌若神色一豫,她骤然回过神来,不安地搓着衣角,“对不起,主子……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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