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摇头道:“你比我更了解皇上,他若有心放过,就不会因为大臣的几句弹劾而将我哥哥从召回来,我哥哥盛宠时,三天两头有人弹劾他,皇上从来都是一笑置之,从不加以理会。”
凌若收回目光,背对着她道:“不管怎样,这些事,你都已经过问不了,多说只会让自己难过。”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管了。”年氏低头喃喃说了一句,忽地再次唤住已经走出门口的凌若,“熹妃,我想求你一件事。”
凌若头也不回地道:“我不会替年羹尧求情的。”
“我知道,我想求你的是另一件事。”见凌若没有继续离去的意思,她咬牙从床上爬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凌若用力磕头,一字一句道:“我求你替弘晟报仇,让皇后这个jn人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这一辈子,除了面对胤禛,年氏再没有这样求过人,哪怕是她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若非对皇后恨到了极处,又怎会这样放下所有尊严,去求昔日欲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听着身后的磕头声,凌若身子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回过头来,只是道:“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尽已所能,除掉皇后!”
“谢谢!”这是凌若听年氏说的最后一句话,两日后,年氏在冷宫中病逝,时年三十九岁,没有任何追封,只有凌若命人赏下的一口薄棺……
当凌若将这件事告诉胤禛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继续批改着奏折,不过朱笔却连着写错了好几个字。
十二月,朝廷议政大臣在对年羹尧里进行会审后,定罪九十二条,请求立正典刑。在这九十二条罪中,大逆罪五条,欺罔罪九条,僭越罪十六条,专擅罪六条,忌刻罪六条,残忍罪四条,贪婪罪十八条,侵蚀罪十五条。
最终,胤禛念及年羹尧曾经的功劳,命其在狱中自裁,至于其父兄,凡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家产抄没入宫。
随着年羹尧的死,曾经盛极一时的年氏一族在朝中彻底销声匿迹……
相较于风起云涌的前朝,后宫要太平许多,只除了刘氏的胎一直有所不稳,而舒穆禄氏依然常去看她,每次去时,手上都会带着那串伪装成沉香木的红麝串。
这日,刘氏喝了安胎药,正拿着绣棚在绣花,便见舒穆禄氏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刘氏手上的绣棚,笑着道:“何太医可是说了,让你不要太过劳累,怎得还绣这些东西,缺什么直接跟内务府说就是了,料他们也不敢怠慢你这位未来的娘娘。”
刘氏放下针线道:“瞧姐姐说的,这种事哪个说得准,说不定皇上心里头根本就没这个打算,生了孩子,我还只是个贵人。”
“皇上待你与孩子这样好,怎么可能不晋你的位份。”这般说着,舒穆禄氏退下腕上的红麝串带在雨姗腕上,然后命她出去,雨姗一走,刚刚有些弥漫开来的香气顿时消失无影。
“晋不晋都好,最重要是这个孩子可以平安无事。”这般说了一句,刘氏又关切地道:“对了,姐姐,你身后那个人可有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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