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在梅林之后,凌若一直都没有再见过胤禛,而她也不曾再踏出过宫门,每日只是看书眷抄佛经,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和,以免影响胎气。
偶尔,她会想起那日在结网林中胤禛所说的话,他说永不会纳纳兰湄儿为妃,还说绝不会辜负自己。既是这样,他为何要逼着阿其为休妻,又为什么要将纳兰湄儿接来宫中开了翊坤宫给她住。这每一件每一桩都暗示着他有心纳其为妃。
可是若说当时胤禛只是在敷衍自己,又不太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段时间里,亦不断有消息传进凌若的耳中,无非就是胤禛又赏了什么奇珍异宝给纳兰湄儿,不过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胤禛在翊坤宫过夜。
“主子,内务府的钱总管在外求见。”水月的话打断了凌若的沉思,抚一抚脸抬眸道:“让他进来吧。”
自从升任内务府总管后,春风得意,钱莫多整个人看着比以前年轻了许多,他进来后一拍袖子跪下道:“奴才钱莫多给熹妃娘娘请安,熹妃娘娘万福金安。”
“钱总管请起。”看着他谢恩起身,凌若问道:“不知钱总管今日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钱莫多讨好地道:“回熹妃娘娘的话,昨日刚进贡来一批上等的血燕,奴才按着各宫各院的用度,已经分配好了,不过按着惯例,还要请娘娘过目后定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拿在手里的册子递上。
凌若目光快速地扫着册子上所记的内容,血燕乃是燕窝中的上品,不是所有后宫都有资格享用,所以记在册子上的人并不多。
这批血燕总共十八斤,胤禛那里五斤,自己与皇后各占三斤,舒穆禄氏与刘氏那里各两斤,剩下还有三斤则是归了翊坤宫。
水月就站在凌若旁边,对于册子上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口快地道:“咦,钱公公,为何册子上没有谨嫔娘娘的名字,还有,翊坤宫那位凭甚与皇后还有我家主子一样,独占三斤?”
她如此直截了当的话,令钱莫多不知该如何回答,搓着手半晌方道:“水月姑娘有所不知,我原写了谨嫔娘娘的名字,与谦嫔她们一样有两斤,但正好侍候纳兰福晋的宫人过来,看到奴才这样分不乐意,问奴才为何纳兰福晋才一斤,还说非得与娘娘一样不可,奴才无奈之下,只好……”
“只好将谨嫔娘娘的那两斤给了她是吗?”水月冷颜道:“虽说这样纳兰福晋那里可以交差了,但不知公公又该怎么跟谨嫔娘娘交差?”
“水月!”凌若轻斥一声,示意水月不要再说下去,随后将册子合上交给钱莫多道:“纳兰福晋出嫁前颇得先帝爷宠爱,如今她暂居宫中,不宜薄待,就依着你上面说的三斤血燕吧,不过谨嫔那里也不可如此薄待,从本宫的地方拨出两斤给谨嫔。”
“如此一来,娘娘岂非只剩下一斤血燕,如何够用?”凌若的话令钱莫多愕然,他也知道自己这分的太过偏颇了,但纳兰福晋是如今宫里的红人,宫中四处都在传皇上会封她为妃,甚至是贵妃,他实在不敢得罪。他把册子拿来给凌若过目,一来这确是惯例,二来若是凌若觉得这样分法不好,觉得不该分纳兰福晋三斤之多,从而削减,那么将来纳兰福晋问起,他也有话推脱。
凌若笑一笑,不在意地道:“血燕不够,可以用官燕,又不是说非血燕不可。”这般说着,她命水月取来金印,沾上朱砂之后,在册子底下盖上刻有“熹妃金印”四个字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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