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心中一直有着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另外就是她相信,自己这回如此不遗余力地帮了那拉氏,相信那拉氏会想办法帮她。至于灭口……不是不可能,但一来在这种势单力孤的情况下,那拉氏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二来,除非那拉氏有必然的把握可以杀了她,否则一定面临严重的后果。
刘氏一边想着一边用酸疼的手搓洗着小山一样高的衣裳,在眼角余光瞥见海棠时,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个丫头那么没用,被成妃一下就吓破了胆,自己何至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一切皆是这个死丫头的错。若有的选择,她一定会推这丫头顶下推谨妃下水的罪名,而不是金姑。
想到金姑,刘氏胸口隐隐作痛,毕竟陪了自己二十年,而且金姑一直对自己尽心尽力,而这次自己推她去死,也没有一句怨言。
该死的没有死,不该死的却死了,实在是可恨!
刘氏越想越气,将手里的衣裳,用力扔进盆中,令盆中的水一下子溅了出来,正好贱在海棠脸上,后者畏畏缩缩地看了刘氏一眼,“主子,奴婢……”
还没说几个字,刘氏便打断道:“我如今是罪人,哪里当得起你这声主子。”
此刻夜色已深,宋嬷嬷与监工都去睡了,否则刘氏可不敢说话,一旦被发现,那是要抽鞭子的。
海棠带着一丝哭腔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不是故意的,谁都没想到熹贵妃会专门设一个局对付奴婢。”
刘氏没好气地道:“你知错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左右我们现在都被关了辛者库里,出也出不去。”
海棠左右瞅了一眼,小声道:“主子,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在吗,她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离开这里的。”
刘氏斜眼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冷笑起来,“怎么了,若真有机会你待如何?”
海棠压低了声音道:“奴婢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奴婢对主子绝对是忠心的,不敢有丝毫异心,还望主子离开辛者库时,也将奴婢一并带出去,奴婢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主子的大恩。”
看来不止是刘氏受不了这里的劳苦,连宫人出身的海棠也受不了。
听得这话,刘氏眼中的冷意更甚了,不过嘴角却是勾起一个偌大的弧度,“好,自然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帮着我做一些,否则我可实在没有理由带着你,你说是不是?”
海棠激动地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努力帮着您做事的。”
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离开,而海棠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刘氏,所以她不顾一切抓紧刘氏,殊不知,在刘氏心中,她早已被判了死刑,现在的话,只是为了哄骗她帮着多做一些事罢了。
许多人,皆在努力抗挣着自己的命运,可是很多时候,终归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欢喜。
翌日一早,凌若在陪着嘉柔玩了一会儿后,准备去养心殿,哪知这一次,一向乖巧的嘉柔却是拉住了她的衣裳,“额娘,您要去哪里?”
凌若抚着她红彤彤如苹果的脸颊道:“额娘要去养心殿看望六阿哥,嘉柔在这里乖乖听奶娘和水秀的话,额娘很快就回来。”
嘉柔仰头看着她,道:“儿臣也想去看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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