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抬手道:“行了,你陪本宫走一遭吧。”
听得这话,水秀心中一喜,赶紧出去拿了伞,然后扶凌若往弘瞻那里走去,雨势太大,还没走到那里,凌若缀有细金珠子的鞋面与裙摆便被淋湿了。虽然水秀手里提着西洋进贡的玻璃灯盏,使得里面的火烛不会受风雨所侵,但蒙蒙幽光,只能照见方圆一丈的地方。
水秀提着玻璃灯盏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赶紧道:“主子,他们在那里,奴婢看到了。”
凌若点点头,与水秀一道走过去,待得近前后才发现杨海竟然一只手抱着弘瞻一只手撑伞,孤伶伶站在院子里,下半身早已被雨水打透,紧紧贴在身上。
借着水秀手里的灯光,杨海亦看到了凌若,不等凌若发问,他急急迎上来道:“主子,不关六阿哥的事,是奴才看六阿哥累的站不住才将他抱起来的,您别怪六阿哥。”
凌若点点头,见弘瞻趴在杨海肩膀上一动不动,道:“睡着了吗?”
杨海道:“嗯,奴才刚将他抱上就睡了,想必是累了。”
凌若抚了一下弘瞻小小的脑袋道:“既是这样,你抱他进去睡觉吧。”
杨海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诧异地道:“您……您不罚六阿哥了吗?”
没等凌若说话,水秀已经使着眼色道:“主子都说了让你抱六阿哥进去,哪里那么多废话,快去吧。”她是怕凌若改变主意,所以不住催促。
杨海看懂了水秀的眼色,连忙道:“那奴才这就抱六阿哥进去。”话音刚落,便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子一阵哆嗦。虽然如今是盛夏,但在这么大的雨中站上半天,仍然令人感觉浑身发凉。
凌若看在眼里道:“赶紧去吧,本宫待会儿让小厨房煮些姜茶,你到时候喝一盏。”
“多谢主子。”杨海赶紧抱着弘瞻进去,然很快就匆忙跑出来对正欲离开的凌若道:“主子,不好了,六阿哥他好像在发烧。”
凌若一惊,连忙走了进去,弘瞻平躺在床上,大半个身子都是湿的,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发现果然有些发烫,双手则冰凉,这个样子很可能还要烧上去,她立刻吩咐杨海去将太医请来,自己则亲手给弘瞻把衣裳换了,然后就着水秀端来的凉水,将面巾绞湿后覆在弘瞻额头。
做完这一切后,凌若坐在床榻边,看着弘瞻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脸,幸好她听了水秀的劝,过来看看,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她握住弘瞻冰冷的小手,自言自语地道:“弘瞻啊弘瞻,本宫究竟该怎样才能让你明白,也可能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只会认定本宫是一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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