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祁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虽然手臂在流血,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若非要说还有一线生机的话,那么生机就在面具人的身上,若是能杀了这个既是前锋又是统帅的面具人,准葛尔士兵就会慌乱,无法再有效的进攻。
可是,这个面具人真的很难缠,激斗这么久,居然都没露出破绽,反而他不小心挨了一刀。此人究竟是何来头,为何在看到那双眼睛时,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允祁借着两人交错而过的机会,回手一刀,原本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砍中了,不止在弘时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还令他翻落下马,无法再战。
面对这个情况,准葛尔果然慌乱了,不管他们如何占据优势,一旦主将受伤落马,依然会令他们感觉到恐慌害怕,他们迅速将弘时围了起来。
没有弘时的指挥,准葛尔的阵形顿时出现了混乱,一时间伤亡大增,弘时见势不对,当即传令下去,即刻撤退。
在最后一丝余晖落下时,两军分别从战场上撤离,冷风吹过一地冰冷的尸体。
当清点了人数后,胤禛心头沉重地犹如压了块大石一样,出战时是七万士兵,如今却只剩下四万不到,整整死了三万多人。若非允祁在最后伤了面具人,令他们撤兵的话,情况只会更惨烈,甚至有可能所有人都战死沙场,无一生还,而他们也将彻彻底底的输掉这场战。
允祁跪在胤禛面前,泣声道:“皇上,臣弟有负皇上所托,不止未能赢,反而死了那么多人,请皇上降罪。”
胤禛弯身扶起允祁,沉声道:“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朕又怎会怪你,赶紧去找太医包扎伤口,这场仗,还没有结束。”
在允祁依言退下后,胤禛缓步在军营里走着,到处都是躺在担架上哀嚎不止的士兵,他们虽然没有死,却是受了严重的伤,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上战场。至于没受伤的,也都呆呆坐在地上,仿佛还没有从那场残酷的战争中清醒过来。
“真正能够再打仗的怕是只有三万人。”这是胤禛在在走遍整座军营后所说的话,言语间充斥着浓浓的悲伤,凌若没有说什么,只是扶着他回帐。
就在刚刚踏进营帐后,胤禛喉咙一甜,一口腥红的血喷了出来,凌若被他吓坏了,赶紧就要去请太医,却被胤禛死死拉住,“朕没事。”
凌若急切地道:“您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朕只是胸口闷得难受,如今吐出来倒是舒服一些了,抚朕去椅中坐一会儿。”面对胤禛的坚持,凌若只好妥协,扶他去椅中坐下,随后又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待其脸色好些了后,方才道:“皇上别太担心,仗还没打完,胜负未定,说不定……”
胤禛摆手苦笑道:“你不必安慰朕,朕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朕做的再多,始终也不能抹平两军之间的差距。我们剩下三万可用之兵,他们至少还保存了近十万的兵力,仍然是我们的一倍,若儿……朕现在真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
凌若有些慌乱的握紧他的手,大声道:“不会的,臣妾对皇上有信心,会赢的,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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